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從高處俯衝下來,手中長槍居高臨下向我刺落。完顏雲娜凌空躍起,向對方迎去。
蒙面人雙足在樹幹上用力一頓,下衝之力又增加了幾分,槍尖幻化出千萬點雪亮寒芒,向完顏雲娜的嬌軀籠罩下來。
完顏雲娜美目平靜不波,瞬間已經從幻影中辨明真正的槍尖所在,手中彎刀準確無比地劈在槍尖之上,萬千點寒芒重新合成一縷。
那蒙面人身體在空中一個翻騰,試圖越過完顏雲娜的頭頂向我攻來。
完顏雲娜嬌軀螺旋上升,攔住蒙面人前行去路,彎刀虛點,宛如數朵雪蓮綻放開來,那蒙面人狂吼一聲,抖動手中長槍,紅纓如同怒放的火焰,徑直刺向雪蓮圍攏的中心。
刀槍相撞之時,完顏雲娜的嬌軀倏然又向空中升騰一丈有餘,彎刀脫手飛出,弧形繞向蒙面人的脖頸。
那蒙面人想用長槍去格,怎料到彎刀觸及槍桿馬上回旋飛開,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劈中了他的脖頸,血霧從他的頸前噴射而出,蒙面人的身軀仰天倒去。
幾乎就在同時,又有四名蒙面人分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向我們包圍而來,其中三人圍住完顏雲娜,剩下一人揮刀向我攻來。
我咬緊牙關,在對方的攻擊尚未來臨之時,搶先向他砍去。雙刀相交,發出刺耳的金屬相撞聲,對方的力量比起我竟然不遑多讓。他冷哼一聲,手中長刀急電般向我攻來。
我左臂受傷,只能靠右手迎擊,力量打了一個大大的折扣,艱難地招架住對方的幾次殺招,已經是險象環生。
完顏雲娜看到我處境艱難,虛晃兩刀,試圖向我靠近。怎奈那三人不顧一切地將她纏住,一時間無法脫身出來。
難捱的疼痛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在退守中慢慢凝聚著身體的力量,對方的身軀猛然橫起,在他橫身的同時,一片浩烈的光河繞身而起,似是怒江決堤,狂浪滾滾,令人生起一股束手無策的無助感覺。周遭的空氣被他呼嘯的刀影,排浪般擠壓了出去,刀身發出一陣陣尖銳得足以撕裂耳膜的嘯聲,強大的壓力猝然排擠,宛如寰宇間的重量一下子全已集中於此。
我清楚對手功力強勁,不敢直接當其鋒芒,手中長刀微微一頓,側身由另外一個角度斬向他的刀身。雙刀還未相交,我們彼此彌散的刀氣已經先行相撞,發出一聲空氣爆裂的悶響。
完顏雲娜手中彎刀織出一片悽迷的光網,光網以她為中心不斷地向周邊擴大,三名對手在她的壓力下不斷地向後撤退。她覷準時機,從對方的包圍圈中一飛沖天,向我的身邊靠攏而來。
我手中的長刀與對方相撞,長刀在對方的全力壓榨之下已經彎曲成為弓形,對手突然撤去力道,一個巧妙的側向移動,我的身體出於慣性向前方繼續衝去。他的左拳在和我身體交錯的剎那,重重擊中了我的小腹。一股陰寒之極的氣流侵入了我的丹田,我的身體被打得向後倒飛了出去。
他的攻勢再次發動,雙手擎起長刀,居高臨下地向我的頭頂劈落。就在這時,完顏雲娜的攻勢也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他不得不掉轉刀身擋住完顏雲娜的攻擊。
我也在這生死關頭撿回了一條性命。
完顏雲娜和我重新會合在一處,四名蒙面人分從四角再次準備進擊。
就在這時,遠方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顯然有人向這邊來了。那四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終於放棄了攻擊,向路旁樹林中潛去。
我無力地棄去長刀,靠在樹幹之上,剛才被擊中的那拳著實不輕,丹田處一股奇冷的氣流不斷地向周身侵蝕,我仿若處於冰天雪地之中,身體凍得不住發顫。
完顏雲娜扶住我的臂膀,關切道:“你怎麼樣?”
我淡然一笑,本想說不妨事,可是寒冷竟然讓我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