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可是真不能錯過了。”尉遲恪大笑,“不知哪一位是那位才女?”其實他的心裡已猜到幾分。
“那邊素色衣裙的就是國舅府的大千金莫霏煙。”尉遲雋指了指莫霏煙的方向道。
“美是很美,不知道才情是不是真有那般了得。”尉遲恪淡淡的說著,莫丞相的千金,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嗎?那麼樊州城的相遇也是莫丞相的安排嗎?那三日相對相處也是一場戲碼?想到此處,心頭不禁有種刺疼的感,自己雖不是那情竇初開的年齡,但她的一頻一笑,一抬眉一撫袖的風華都佔滿他的心。
“早就聽聞安國舅家有一才女,今日小生到要試試看。我的上聯是‘寸土為寺,寺旁言詩,’詩曰:明月送僧歸古寺。小姐,請——”一個盛裝公子首先出來挑釁,點名要莫霏煙答。
這是一副組字聯,前面巧妙組字,後面又將字嵌入,精巧至極。眾人不禁唏噓感嘆一個妙字。
“雙木為林,林下示禁,禁雲:斧斤以時入山林。”莫霏煙紅唇略揚,“不知公子有何高見?”
“妙!妙!實在是妙!小姐果然名不虛傳,小生甘願受罰。”說罷,一飲而進。
很多人都是想看看她的才情,因為,大家都不會相信一年時間能讓棄女變才女。所以大多人都找她接題。
面對眾人掉釁,莫霏煙應對自如,宛然若離塵之仙,輕盈潤秀,莞爾不絕,滴水不漏。招來無數名門公子的青睞,同時也惹來不少嫉妒的眼光。
“既然洛小姐如此才華橫溢,不知可否對在下一聯。”一粉衣女子起身道。這就是太尉之女魏雲,她家中朝中有權有勢,自然向來傲慢無理,而且美麗的女人總是把另一個美女當成最大的敵人。
“魏小姐請。”莫霏煙淡然道。
“寂寞寒窗空守寡,請接下聯。”魏雲一笑。
這一聯字字精巧,偏旁相同,巧妙嵌入。而“空守寡”,意思更是狠毒。莫霏煙輕笑一聲,卻沉默不言。
眾人臉色各異,尉遲皓略帶擔憂看著莫霏煙,而尉遲恪則是一臉玩味的表情,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鬧劇。
“我的下聯是:俊俏佳人伴伶仃。不知魏小姐可否滿意?”莫霏煙攏一攏衣袖。
“好!妙哉妙哉!”尉遲皓拍手道。
“哼!”魏雲只得憤憤地作罷,面紅耳赤。
直到傍晚時分,眾人才微酣離去。
一時間初夜微涼,笙歌散盡,東宮中的僕鬟們匆忙而過,收拾著還餘嫋嫋熱氣的溫酒與經過一日的人氣蒸燻卻還鮮嫩欲滴的瓜果殘盤。
莫霏煙卻有意無意般遲一步離開,因為她的使命還沒有完成。霏煙從那些宴會里還沒來得及散去的暖香中緩緩穿出,踏過杯盤狼藉的庭院,似是將一日的奢靡、豪宴與偽裝都拋諸腦後,只餘一身清淡素錦,立於中園角亭下,似聽花,似待月,又似寂寂長夜,孤芳自賞。
“東有月娥,南盼霏煙。月娥纖纖,霏煙嫋嫋。”尉遲恪的語調從身後傳來,似乎帶了一點點調侃的意味,蕭疏淡漫,“想不到安國舅的千金不但麗質天成,而且還才情滿腹,竟是個不世出的奇才。”
霏煙聞言轉身,雙眸似是橫帶一股飄渺的煙水之氣,兩頰卻即刻閃現一股微醉的潮紅,垂眸笑道:“哪裡哪裡,霏煙承蒙三皇子抬愛。”
“霏煙姑娘過謙了,”尉遲恪幽然一笑,卻又向那花下素影跨近一步,使兩人的距離保持在一個曖昧的尺度上,幾乎是湊在霏煙耳邊,低低道,“我何曾愛過你。”
她不慣於這般狎暱的距離,警覺地向後退了半步,抬眸向長身玉立的尉遲恪望去。此時霏煙眼中煙水之氣已然盡沉,唯餘清醒與冷冽。是的,她如今不過是一顆為人操縱的棋子,如何能有這般心如鹿撞、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