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李泰謀反的證據。”安瑾道。
有所求最好,冉顏抬頭看他,“你想要那個?”
安瑾手握為拳,支撐著頭部,從鼻腔裡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哼”,另外一隻手中書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膝蓋,“你們蕭家,倒也人才輩出,獻梁夫人一定想象不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蕭鉉之所起吧。”
冉顏心底一驚,的確,她從沒有懷疑過蕭鉉之,她覺得三司之中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冉顏垂眸,衡量他這句話到底有幾分可信性。
這件事情裡面,的確摻雜了蕭鉉之的影子,他只是獻了一份李泰謀反的證據給太子,其餘根本看不出來有他參與的痕跡。
安瑾似乎看出冉顏的心思,仿如閒聊一般,“蕭鉉之與你那夫君實在有一拼,他的確沒有出謀劃策,然而他不動聲色地推動這一切,總是能夠在最佳的時機將此事繼續下去,太子卻渾然不覺。”
他書冊敲打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東陽夫人的兒子也果然不差。哈!”
安瑾輕笑一聲,緩緩坐起身來,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那你?”冉顏心覺得反正一時半會也沒有機會逃脫,不如將此事弄個明白。
“獻梁夫人總是這樣臨危不亂,我很喜歡,便是告之你真相也無不可。”安瑾道:“蕭鉉之恰巧需要利用我,而我,也恰巧需要利用他,如此而已。”
冉顏略一貫穿前後,便明白事情的前後。
蕭十郎會這麼做很容易理解,他一直覺得自己母親是個寡情之人,然而,在她生命的最終,他才有機會明白,原來母親只是不知該怎樣與他相處。
回想東陽夫人的一生,除了寂寥,便是苦楚。兒子,是她生存的唯一慰藉,她又如何會真的置之不理?
蕭鉉之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便能瞭解,母親私底下對他的保護是多麼周全,那份如山般的母愛突如其來,他怕是一時難以承受。
東陽夫人被李恪所殺,這份恨意定然更加難以阻擋。
蕭鉉之想借由太子的手,除掉李恪,也就順理成章。但是蕭鉉之不是朝廷官員,平時想見太子沒那麼容易,所以與太子之間的溝通,都由安瑾來傳遞。
“是蕭鉉之告訴你他母親還有一班舊部?”冉顏問道。
“不錯。”安瑾道。
“這麼說來,你引我去密道,是蕭鉉之故意安排?”冉顏皺眉,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倘若這一切都是蕭鉉之一人策劃,那他也太可怕了。
“蕭鉉之?呵!”安瑾微微挑起眉梢,便是一片風情,“蕭鉉之只是告訴我那批力量可用,那幫蠢貨居然妄想控制我,呵,我……沒有自由,卻也不是任誰都能控制。”
說到最後,安瑾眸中殺氣畢現。一直過於平靜的神情,也有了些裂痕。
安瑾明顯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他想說什麼,不會被人左右。冉顏到現在為止已經問過許多次,卻還是摸不清他抓自己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他似乎不想殺她,也並不是想從她這裡索取什麼東西,這樣她心裡有些沒底,不由想旁敲側擊,“安瑾……”
“不要叫這個名字。”安瑾冷冷打斷她的話。
園子安靜下來,蟬聲陣陣。片刻,安瑾才道:“段昀在。”
這是安瑾的本名,但這個世間,已經沒有人記得,也不會有人在乎。
“我們段家,只剩下我這一脈香火,那年家族遭難,全家人拼死將我送出來,送到長安……這個連娼妓胡姬都有一席之地的京都,卻容不下我!”
那一剎,冉顏似乎有看到有晶瑩的水珠從那雙靈動的眼眸滑落。
安瑾用書遮住臉,聲音微啞,“是不是很無用?”
“在逆境裡,死是解脫,活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