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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直巡視四周,生怕有半點動靜。只見楊帆小臉墨跡斑斑,正自我陶醉地半閉著雙眼,又見她一會兒左側頭,一會兒右側頭,頭髮顛來倒去的模樣甚是滑稽,我便疑惑地問:“這是幹什麼啊?”楊帆對我狡黠一笑,說:“這就是我發明的‘月光浴發’,呵呵,頭髮在乾燥中待久了,就該在月亮下晾晾洗洗,這樣它們就會變得更加柔順,還會有光澤呢。”我有些忍俊不禁,恐怕世界上只有像楊帆這樣的丫頭片子,才可能發明出這種唯美浪漫的歪理邪說。

遠處嫩綠吐翠的小草,近處奇形怪狀的頑石,甚至連蟋蟀青蛙蛐蛐都讓楊帆驚喜不已。她伸出一根指頭,向我數落道:“小峰,在房子裡只有你一個人是活的!”我攥住這根指頭,說:“錯了,還有你也是活的。”楊帆不置可否,但她把手指抽了回去,將它指著一棵黃桷樹,不無羨慕地對我說:“這種樹很奇怪,哪個季節栽下就哪個季節長新葉子,與四季無關。秋天看到黃桷樹發芽的樣子,一定特別溫暖。”

就在此時,廢棄工廠那邊傳來一陣貓叫,楊帆的敘述立馬變得惆悵萬千:“小峰,我想媽媽了,我真的好想回家啊!”說完這句話,她就嗚嗚地哭了起來,這哭聲真摯、嘶啞而又悲傷,把春光與夜色攪得支離破碎。到後來楊帆越哭越難過,便索性撲進了我的懷裡,我只能說些無關緊要的安慰話,任憑她滿臉的墨水與眼淚,塗滿我潔白的襯衫。

最後,楊帆抹著被眼淚浸泡得一塌糊塗的花臉,向我乞求道:“小峰,你能帶我出去嗎?”

自從那次成功的夜遊後,楊帆對生活的暖意漸次嚮往。隔三差五的夜晚她將臉乖乖地抹黑,再裝扮整齊,纏著要我帶她出去。如果說前幾次我們還懷揣著千分的恐懼萬分的不安,到了後面,我們已經學會心平氣和而又悠閒自在地待在月色之下了。

楊帆對自己煥然一新的醜陋形象甚是滿意,在我看來,她似乎在鏡中的一臉墨黑裡,找到了一次全新的生命重生。我們長久地坐在柔軟的泥土上,傾聽蟲鳴蛙唱,仰望明月,編織一些虛無縹緲的童話。在好幾次夜遊的平安無事後,我們開始變得膽大包天:從廢棄工廠的側門橫穿而過,越過湮如土色的磚牆,穿過隨時可能坍塌的枯木橫樑,經工廠的正門來到濱江路的入口。水波嫵媚,月色妖嬈,時不時賓士而過的汽車,將鱗次櫛比的燈影片刻地攪亂。我們在路燈的朦朧裡牽著手向前奔跑,彷彿跑過這條路,就是永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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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荒地 與正義狹路相逢(4)

後來濱江路成了我們夜遊的地方。楊帆喜歡那些此起彼伏的燈光,說是像一幅幅美麗氤氳的寫意畫。她每一次都會表演不同的舞蹈,那些昏黃路燈,就像舞臺上的探照裝置,將隨風而舞的楊帆彰顯得亭亭玉立。我常常會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忘記了楊帆所要求的鼓掌,這時她就會停下來問我:“小峰,跳得不好嗎?”我傻傻地搖頭,喃喃說道:“這麼好看的舞蹈不上舞臺,簡直太可惜了!”

終於,在一次次神奇的誘惑下,我們準備走向這條濱江路的盡頭。那天晚上我們邊走邊舞,邊看邊聊,最後在汽笛聲中來到一處柳暗花明的別緻處——古鎮磁器口。

不可思議的古鎮,曾經江畔繁華的鬧市。小吃、飾品、餐具杯盤琳琅滿目,有木牆、古門,也有尿童子、觀景臺和仿古式的璀璨燈籠及中國結。沿著石板路下行,來到江畔河灣的一大片空地,有遊船幾艘,倒映著三兩盞孤燈青煙。我們踏著鵝卵石,沿著河灘尋找小動物的殘骸,尋找被人遺棄的風箏,也尋找任何遠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