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蒙起來的東西,她很好奇,走了過去,掀開了那匹白布。
一個死人,一個被解剖過的死人。
安雅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那個死人看了半天,伸手在那個死人的臉上捅了捅,稀軟的,不像人肉,像爛泥。
安雅撇了撇嘴,把白布又蓋上了,轉頭看見另一旁,並排放著好幾個這樣的架子,上面都有用白布蒙著的屍體,一律腳心朝外。
安雅搔搔後腦勺,安安呢?
這時,有個架子上的人自己掀開白布,坐了起來。那塊白布上,印著一個〃19〃的編號。
安雅一看,正是安安,她又衝她笑,衝她招手。
安雅樂呵呵地走了過去,安安從架子上跳了下來,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和一管針劑放在地上,就開始動手脫衣服,又指了指安雅身上的衣服。
安雅想,現在,她自己在脫衣服,於是,她也動手把衣服脫了下來。
安安把脫下的衣服遞給安雅,又把安雅脫下的衣服拿了過來,開始往身上穿,安雅也把安安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穿好了衣服,安安對安雅指了指鐵架子床,安雅立刻心領神會,她模仿剛才安安和其他死人的樣子,直挺挺地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不要睜開眼睛,我們去一個很快樂很好玩的地方。〃安安在安雅的耳邊說。
安雅愉快地點點頭,閉著眼睛等著去快樂好玩的地方。
安安拿起那管針劑,打在了安雅的胳膊上,說:〃去那裡的人都要打一針,我們也不例外。〃
安雅又點點頭,反正她天天要被打針,多一針少一針沒什麼大不了的。
〃現在,我們可以去了……安雅,我們都不要痛苦,要快樂。〃安安握緊了安雅的手說。
〃快點吧快點吧,我都等不及了。〃安雅焦急地說。
鐵架子床被安安推動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讓安雅覺得很舒服,感覺就像坐搖籃一樣,不一會兒,她的意識就昏沉起來,她想睜開眼睛,可是,她發現眼皮重若千斤,怎麼也睜不開了,她想動,可是,四肢麻木,怎麼動也動不了了,她想睡覺,意識越來越昏沉……被凍僵的安雅此時的想法是,這個地方,果然很好玩……
半個小時過去了,安安看了看沉睡中的安雅,從地上拿起了那個小藥瓶,慢慢擰開瓶蓋,把藥水倒在了安雅的臉上……
刺鼻的味道混淆在深重腐臭的空氣裡……
〃對不起,安雅……〃安安動了動嘴形,卻沒能發出聲音,接著,她用那塊白布把安雅蒙了起來,把安雅推進了一個開啟的冰櫃裡,關上了門,插上了插銷,接著,她就像被抽去了筋骨般,癱軟在地上……
安雅的媽媽一覺醒來,驚恐地發現,她的女兒不見了!
這些天,每天晚上,安雅都會鬧得不可開交,今天晚上,一直安靜到現在,太反常了,以至於安雅的媽媽睡覺都睡不踏實,到了後半夜,猛然醒了過來。
屋裡,昏黃的床頭燈還亮著,另一個病人和她的親屬在熟睡,沒有安雅的騷擾,她們睡得又香又甜。
安雅的媽媽急忙地跑出病房,一出門,就看見安雅獨自坐在門口走廊另一邊的臺階上,對著黑暗發呆。
〃安雅,你在這裡幹什麼,趕快回屋睡覺。〃安雅的媽媽又心疼又難過,上前扶起女兒,拉著她回宿舍。
〃媽媽……〃安雅站起來,遲疑地叫。
〃安雅,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嘶啞?你怎麼了?〃安雅的媽媽聽出她的女兒聲音有些不對。
〃嘻嘻,疼好了。〃安雅東張西望,心不在焉地說。
〃怪不得你這些天不愛說話,原來是嗓子壞了,現在不疼了吧?〃媽媽看著她的瘋女兒心如刀割,擔心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