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會議室,到走進辦公室,還沒有顧上喝一口水,就接連不斷的接到五個電話,全都是五一期間,縣上幾大家的辦公室工作人員,受領導委託,邀請自己參加領導家嫁女、娶兒媳或辦孫子滿月酒的。文漢亭放下電話,掏出記事本將剛才的事項,事項、時間、地點一一抄寫下來。完了,又將本子往前翻了翻,從開年到現在,已行出去十五家人情,從今天到五月三日,已經接到的邀請又累計到了十一家。短短兩個多月,二十多家。文漢亭瞅著記事本,竟然感到,那些九成縣裡四大家領導的名字和舉辦酒宴的地址,在並列的一長串裡,看著很是高階大氣,可自己的內心裡卻很是鄙夷。而那二三個親戚或同學朋友的名字和地址,就顯得孤單又落寞的很了,但自己卻倍感親切。無奈的笑笑,心情卻無端端的煩躁起來。 看來就連下個月的工資全部搭都進去,也不夠份子錢的。 說起過也怪,自己在做普通幹部時,一年除了零星的幾個親戚同學家裡的紅白喜事外,每月的工資多少都有些盈餘。可自從職務變動後,這每月的工資就越來越不夠用,到現在更是到了寅吃卯糧的地步。 正胡思亂想間,桌上的手機卻嗡嗡嗡的振動起來。文漢亭點亮螢幕,見是父親的電話,便立即接通。 “喂,爸。” “漢亭啊,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鄉上,在朱家河,咋了爸,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你都三個多月沒回來了,你抽空回來一趟吧。你媽說園子裡的菜那麼多,叫你們拿些回去吃。” “好,爸,我這個週末回去。” 掛了電話,文漢亭的心情更加鬱悶。 是啊,已經三個多月沒有回去看看父母了。雖然父母生活在距縣城僅有六公里的農村,可自從擔任領導後,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間隔也越來越長了。每次回到縣城,總被這樣那樣的事糾纏著,連抽空回趟家的時間也是很難。 手機又再一次的振動,一看,還是父親。 “喂,爸。” “你媽剛才出去了,她不讓給你說,”父親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你媽暈病又犯了,這都二天了,今天剛鬆了一點,從床上起來,又到秧母田去放水了。你再忙也抽點空,回來領她到醫院去看一下。你媽說是老毛病了,躺二天就過去了,不讓給你說。 ” 文漢亭一聽,立馬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爸,你咋不早說?” “你媽不讓給你說,也不讓給你姐姐們說。” “她不讓說你就不說呀,”文漢亭埋怨一句,又覺得不好,便緩了語氣,“我知道了爸,你也別急,我給姐姐們說,讓她們看誰有空,先回去看看,我後天就回去了。”說完也不待父親說話,便掛了。 打給大姐,讓她回家去看看,不行就先送到醫院看,自己後天就回來了。 剛安排完家裡有事,辦公室的門被李夏敲了兩聲,也不待文漢亭回應,便推開門急急走了進來。 “文鄉長,不好了,茅坪村十多名老黨員,在村委會從早上到現在,要求村支書辭職呢。不答應就不吃不喝,聽說二個七十多歲的老黨員已經餓暈過去了。” “為什麼事?怎麼現在才說?” “聽說是村支書支援老百姓搞封建迷信,一個村民病了,喝了廟裡的香灰,昨天下午喝死了。具體啥情況,我也不知道。村主任李傑,剛才打電話來說,請鄉上支援。” “你馬上去打電話,讓鄉衛生院派醫生,帶上相應的營養藥品,先趕過去。” 待李夏答應一聲走後,文漢亭才將電話打給李富貴。喜歡鄉長()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