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而他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連克全椒、阜陵兩城,並且一竿子直接捅進了歷陽。
陳登能有多快?
兩座城逃出來的百姓都沒他快,從歷陽守將看到煙塵到歷陽被破,連城門都沒來得及關。
但是歷陽被破了,卻沒有完全被破。
城中的守軍抵抗得非常激烈,並且向嚴輿發出了求援資訊。
陳登被壓制在北城,戰況十分膠著。
五千對五千,看似很公平。可是在城市巷戰中卻完全不能這麼算。
守軍憑藉著地形優勢和袁軍展開了極致的拉扯,大股部隊守住各處要道,小股的則在巷子中展開偷襲,運氣不好跑不了也要和袁軍糾纏在一起,掩護同伴改變偷襲策略。
陳登的部隊中沒有那種能夠一錘定音的武將,像這樣的防守又沒什麼奇襲的計策,只能依靠士卒一步步緩慢推進。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嚴輿的援軍到了。
嚴軍的弓箭手在步卒的配合下搶佔了有利地形,對袁軍施展了壓制。
一時間袁軍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全部被弓箭手壓在掩體後面和房子裡,
陳登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這就是亂世,士人嚮往能夠發揮才能的亂世;將軍嚮往能夠建功立業的亂世;諸侯嚮往能夠統治天下的亂世。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亂世?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出生在盛世之中?打生打死有什麼好的?活著不好嗎?
別忘了,亂世同樣也是那些奸賊所向往的,因為有足夠的舞臺能讓他們施展所謂的才華,改朝換代!這些人根本不在乎別人是生是死,這是讓陳登最討厭的地方。
以陳登的才學,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估計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想明白。
所以陳登愈發厭惡這混亂的戰場,他準備儘快將這一切結束,回去後和父親商量一下,將袁術打包賣掉。
問題是就算陳登想快也不行,實在是出不去啊。
他估算了一下朱桓前來支援的時間,就算朱桓現在立即登船,想要來歷陽至少需要半天時間。
半天?他的屍骨都可以在歷陽城頭風乾了,這還不算朱桓擊敗江邊嚴輿軍隊的時間。
“來人!”陳登喚來了校尉,冷聲吩咐,“點火,給我燒了這個歷陽城!”
“啊?軍師……”
“別廢話!點火,引燃之後全軍退守城門。”陳登懶得囉嗦,下完命令便自顧自走出了城門。
嚴軍完了……
如果只是幾處起火點還好,可是袁軍雖然處於劣勢,依舊佔據著整個北城。
火勢一瞬間便從點連成了線,逐漸轉換為面。
也許孟子真的是錯的,荀子才是正確的。
人生來便是一種邪惡的生物,嗜血、瘋狂、陰毒、低劣……
在這種情況下,人性的惡從心靈的角落中竄出,佔據著思考能力的絕對主導地位,惡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沒人能夠撲滅這樣的大火,無助的百姓四散奔逃,想要覓得一線生機。
嚴軍士卒開始快速後撤,他們沒有顧及百姓,反而將擋路的人粗暴地推開,將哀求的人殘忍的殺死。
活命要緊,一切都要給活命讓路。
軍隊猶如一臺恐怖的壓路機,推平了撤退路線上的一切阻礙,而他們石碾子下殷紅的痕跡,正是不久之前他們願意付出生命所保護的百姓用血肉書寫而成的。
百姓同樣不甘枉死,拋棄妻女者有之;放棄老人者有之;學習軍隊者亦有之。
還有一些大聰明,或許認為歷城燒了,一切都沒有了。為了讓自己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