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扶持著,一步一步向外面走去。
樹林外面的道路上,停著一輛破破爛爛的驢車。
看來,這便是老人的坐騎了。
兩人上了驢車,老人坐在駕車的位置上,長鞭一甩,吆喝一聲,驢車便慢慢地駛動了。
老人顯得很開心,他一邊策著驢車,一邊笑道:“我兒,你的父親,以前在齊宮中,服侍過兩任齊王,呆了三十年呢。”
三十年?那怎麼落到了生計艱難的地步?
玉紫正在尋思之時,老人又說道:“父親我本是奴隸出身,蒙先王歡喜,賜為庶民,後又升為士人。這三十年中,父親我備得君王厚愛。”
他說到這裡,長嘆一聲,聲音低了很多,“然而,父親我終是一個嬖人(由奴隸提升上來的人),沒有封地,沒有家臣。錢財雖多,一出王宮,盡被歹人搶去。那歹人,那歹人……”
老人說到這裡,恨聲連連,便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玉紫伸手按在老人的肩膀,輕聲說道:“父親,事已過去了,不要想了。”
老人連連點頭,拿著手帕拭著眼角,低聲說道:“是啊,過去了,過去了。我的妻,我的兒,都過去了。只有我還活著,不過,現在我又有一個女兒了,我又有一個女兒了。”
他說到後來,聲音已是越來越振奮。
玉紫看著一時悲傷,一時歡喜的老人,不由想起了自己那生長在農村中,老實巴交的父母,心裡又是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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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也是萬里挑一?
驢車慢騰騰地順著官道,向前面駛去。
驢車雖慢,玉紫的心卻終於踏實了。從發現自己穿越到現在,也不過是半天時間。可這半天,卻比她前面的二十五年都要辛苦,都要驚心動魄。
不管如何,總算有個落腳點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吧。
拉著馬車行走的兩匹驢,著實是老了,那皮毛已經是稀稀疏疏,步履中帶著一種疲憊,便如坐在馭夫位置上的老人。
兩人走了一會,玉紫問道:“眾人如何稱呼父親?”到了現在,她還不知道老人的名字呢。
老人笑呵呵地說道:“父親奴隸出身,本是無名之人。然,上任國君在時,賜父名為宮。”
他說到這裡,轉向玉紫說道:“我兒乃婦人,應是沒有稱呼,為父得替你思得一名。”
玉紫連忙介面道:“父親,我名玉紫。”
“玉子?”老人朝她看了一眼,搖頭道:“‘子’之一字,乃貴稱,當今之世,要有了大功德大學問的人,才可在名字後附上一個‘子’字。兒,你就喚玉吧。玉潤而美,有貴人之氣,與你倒也相合。”
玉紫連忙點頭應了下來。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終於在太陽漸漸西沉時,來到了城門口。
石建的,斑斑駁駁的城門上,樹著一根旗幟,飄舞著羽毛和牛尾的旗幟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個大字“曾”。
玉紫盯著那個曾字,問道:“父親,此是曾城?”
老人咧著乾巴的嘴唇,呵呵笑道:“然也,此是曾國。”
問了幾句,玉紫方才知道,這個曾國,現在是大國齊國的附屬國之一。曾國方圓只有三百里,共有三座城池。眼前這座城池,是曾國的都城所在。
驢車進入了曾城。
曾城中很熱鬧,無數個趕著驢車,頭戴著竹製高冠計程車人穿來穿去,而在道路中趾高氣揚地行走的,還有一些手握長劍,面露兇戾之色的武士。
夾在這兩種人中的,也有一些消瘦而畏縮的庶民,那些庶民,都只是穿著最普通的麻衣,草鞋。
玉紫好奇地張望了一番後,她突然發現,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