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方,豎著一個泥做的像,那像遠遠看去,像木頭又像泥土又圓圓的像個太陽。在那東西的下方,一個披頭散髮,巫者打扮的人正帶著磕著頭。
當玉紫的馬車駛近時,她清楚地聽到他們唱到:“彼黍離離,芳草萋萋。彼黍離離,鬼神憫焉。彼黍離離,鬼神憫焉……東方那個風起,西方雨落。南方有日,北方有雪。天降四時。陰陽順我。彼黍離離,鬼神憫我。”
蒼涼的歌聲在天地間飄蕩,在荒原間飄蕩。
望著他們,玉紫低聲問道:“他們是在求雨?”
“然。”回答她的是馭夫,“已有月半無雨了,恐又是天地降災啊。”
天地降災?這地方還有護城河呢,把河裡的水引過來,完全可以灌溉。
玉紫一邊尋思著,又問道:“別的地方呢?也是無雨?”
馭夫一怔,半晌才訥訥說道:“臣不知。”
玉紫笑了笑,道:“然,你是不知。”這些人足不出戶的,眼界又淺,哪會想到別的地方有沒有雨?
就在玉紫尋思時,那馭夫突然說道:“可臣知道,姬是好人。”
玉紫一怔,她收起恍惚的心神,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這樣說?”
那馭夫笑道:“姬在這個時候,還在問臣別的地方有沒有雨,光這一句,便知姬是好人。”
是嗎?
玉紫一笑。
她的目光轉向那些跪拜不已的庶民們。
好一會,玉紫輕聲說道:“回去吧。”
“然。”
馬車載著她,向城中駛回。
馬車剛剛入城,迎面一隊人馬直衝而來。
望著那走在最前面的馬車,玉紫冷笑一聲,便收回了視線。
可這時,那馬車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喚:“魯氏。”
是齊太子的聲音。
玉紫抬起頭來。
這時,齊太子已揮手令馭夫向她靠近。
不一會,他的馬車便靠近她的。
掀開車簾,如此近距離地望著玉紫,望著她看似平靜,可終有些憔悴的面容,齊太子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憐惜,他望著她,低沉地說道:“魯氏。”
玉紫瞟了他一眼,應道:“見過太子。”
她沒有行禮。
同時,她的目光在他身後瞟去。
齊太子知道她看什麼,低聲說道:“她們不在。”
這話一出,玉紫才抬頭看向他。
這時刻,齊太子俊美的臉上全是關切,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低聲說道:“魯氏,我知道趙出這個人,陰而心狹!既然蒼天示警,說趙國終會因你而亡。他便是今日不信,明日也會信的。縱是事順忘記了,有事發生時,便會記起來。魯氏,你還要留在他身邊嗎?”
說到這裡,他語調溫柔了許多,“魯氏,你回到我身邊吧,你嫁給我,便與趙國無關了。我許你為妻,便是那盧可兒,也會在你之下,可好?”
他溫柔地,專注地盯著玉紫,眼神中閃著期待。
玉紫抬頭看著他。
慢慢的,她搖了搖頭。
她頭這麼一搖,齊太子的臉上,迅速地閃過一抹失望,他呆呆地望著她,喃喃問道:“為何? 為何直到現在,你還是痴迷不悟?趙出那人,把家國看得極重,魯氏,他可是會為了家國,把你殺了的人啊!”
他的聲音中有著沉痛。
玉紫卻是笑了笑。
她收回目光,輕輕地說道:“我既已對他心許,便是因此死了,也無妨了。”說罷,她對馭夫喝道:“走罷。”
她的馬車剛剛駛動,齊太子陰冷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魯氏,你會後悔的。”頓了頓,他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