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沐冉蜷起身子,緊緊地抱住膝蓋,身體裡的熱量正在逐漸流失。
與素綺月的差距,與他的距離,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曾去想不敢去想,一直都在騙自己那些不存在,只要沒心沒肺地活下去就好了。然而,當簡單的誤會解開時,那種小小的期待帶來的緊張心跳一瞬間被打碎的感覺,惱火,羞愧,失落,傷心……真正的五味雜陳,不知所措。
他的光芒太盛,遠在高高的雲端不可觸碰,遙不可及,能站在他身邊的也只有宛如天人般驚才絕豔的素綺月,相比之下自己不過是個渣啊,怎麼會生出和他在一起這種國際玩笑一般的期盼呢?
“藍沐冉你真是蠢死了……”一邊罵著自己一邊更用力地蜷起身子,藍沐冉的胃翻江倒海一樣鬧騰著。上一次,也是因為他說的幾句話而已,簡直就是剋星啊剋星!
“沐冉,你在嗎?”門外傳來蘇盡的聲音。
阿彌豆腐,怎麼在這時候來了?藍沐冉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誰知兩腿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撲通一聲連門外的蘇盡也聽得真切。
情況突然,顧不得什麼禮節,蘇盡直接推門而入。
“沐冉!怎麼了這是!”
藍沐冉疼的全身無力,跪在地上抱著胸口,臉色慘白異常,說話的聲音也衰弱至極:“胃痛……”
“你等著,我去找靜玉館主!”
昏過去前,藍沐冉只記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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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月樓中,罕見地出現了女子的身影。
素小雪沒心情感慨第一次進入憶月樓的喜悅,床上躺著的人已經把她所有的心思都鎖定了。
藍沐冉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纖細的手腕正抵在靜玉細長的指間。
“靜玉哥哥,沐冉到底怎麼了?”
蘇盡抱住素小雪,輕輕搖了搖頭,不讓她去打擾靜玉診病。
離開紫陽廳前還活蹦亂跳,怎麼一會兒不見就成了這樣?靜玉看了眼赫連靖鴻,眼神中頗有怨言。
“肝氣失調,橫逆犯胃。這段時間又是傷又是病,連日奔波後未曾深歇,她本就體虛,加之肝火過盛,氣鬱化火,一旦情緒波動便會引發胃脘痛。”
“之前在南疆也有過一次。”赫連靖鴻眉頭深鎖,“這病可能治癒?”
“不易。她這病並非一日之寒,怕是早已有之。火鬱日久,致肝胃之陰虧耗,則病程每多纏綿;倘若久痛入絡,絡脈損傷,則再難醫治。”
“那到底是能不能治?”赫連靖鴻加重了語氣,微微有些怒氣。
靜玉哼了一聲,笑容清冷:“那還不是要看你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說了,她的病來於肝火,憂思惱怒都會加重病情。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兩次似乎都是在與你單獨交談後她才發了病,誰知道你說了些什麼惹得她如此惱火。”
赫連靖鴻倒吸涼氣,許久後才從牙縫中擠出六個字:“小心眼的女人。”
不過是提議讓她嫁與靖揚而已,至於生氣成這樣嗎?
“你才……小心眼……”微弱的聲音不滿地反駁道。剛剛清醒就聽到如此貶低自己的評論,藍沐冉用盡全身力氣翻了個白眼。
“醒了?”
“廢話……不醒怎麼……怎麼說的話?”
“病成這樣還要頂嘴,你成心氣我?”赫連靖鴻擺出一副臭臉,而語氣卻滿是柔和。
赫連靖揚斜眼看著這兩人,單純的主從關係,唬鬼呢?在場的人誰沒傷過沒病過,何曾見得二哥如此風風火火放下手中事務親自趕來?在精明強幹冷酷無情的二哥眼中,部下就是部下,沒有男女之分,即便是嬌豔如蓮的蕭如霜蕭館主也不曾因著女子身份有過半點優待,憑什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