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怎麼開口。拘著禮好一會兒,她才低低道:“臣妾只是知道,並非所有人都能如同娘娘這般,將恩寵看得如此淡,卻顧念情分。這宮裡的人,慣會的不過是損人利己。臣妾只怕娘娘太過良善,被人利用了這份好心去,最終受害。”
抿唇而笑,順手拔下了鬢邊的金簪子,那簪子上的藍寶石藉著月光幽幽的呈現還看的異彩,格外醒目。“顯然熹妃你與本宮是同一種人,明知道說這樣的話吃力不討好,還極有可能落下挑撥離間的罪名,卻還是三番兩次的同本宮說了。”
“那是因為,娘娘您救過臣妾,也就過弘曆。”雁菡毫不避諱:“皇上一貫疼愛弘曆,且弘曆又年長,極有可能威脅到八阿哥、九阿哥地位,可儘管如此,娘娘您還是三番兩次的出手相助,難道臣妾會不懂得知恩圖報麼?若是連恩情都不顧念,那臣妾也不配活在這世上一回了。”
許是說到了痛楚,年傾歡眼底的光彩轉了黯淡:“熹妃啊,你也許不信,本宮只盼著福惠與福沛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其別再無所願。”
“臣妾信,正因為信,才不得不做著惡人。”雁菡壓低了嗓音:“宜嬪早已向皇后靠攏,假以時日,懋妃必反,娘娘還是趁早決斷為好。漢人有句老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便是眼前最好的寫照,望娘娘三思。”
第三百六十八章 皇后出招,懋妃出醜
“這幾日閒來無事,臣妾特意給皇上做了雙靴子。以為皇上今兒不會來景仁宮了,就想著等會兒讓汪泉送去養心殿。沒想到皇上會過來,臣妾當真是喜出望外。”靜徽稍微扯了扯袖子,露出一段潔白的玉臂:“就讓臣妾侍奉皇上試試這靴子吧,也好看看臣妾的手藝是否合適。”
胤禛沒有吭氣,只是擇了一處坐下。
靜徽走上近前,蹲下身子為皇帝脫靴。再從映蓉手裡接過自己親手縫製的龍靴,替皇上穿上。明黃色的龍靴,繡著九龍騰飛,祥雲繚繞的圖樣。依照慣例,天子所用的九龍騰雲,皆只繡八條金龍,而天子本身正是龍的化身之一。靜徽當然沒有怠慢,繡的每一條龍都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甚至連帝王唯我獨尊的霸氣,也在那騰龍的金鱗上得以彰顯。
靴口細微之處,龍鱗圖案成續狀,一針一線,都用的恰到好處,針法也是純屬巧妙,極為用心。胤禛不是瞎子,自然懂得皇后因何如此,只是不多言罷了。
“皇上穿著如何,可覺得舒服麼?臣妾只怕自己手藝生疏了,還不及宮中繡孃的功夫。”靜徽只盯著皇上腳上換好的一雙龍靴,卻不去看皇帝的表情,似乎更關注的只是他是否喜歡,而非他此時此刻的心思。“若是皇上不喜歡,那臣妾便重做一雙……”
“你的手藝向來好。”胤禛打斷了她的說話。“從前在府上的時候,朕的衣衫襪帶,坎肩靴子無不是你親手所做。又怎麼會不合適?”
聽了這話,靜徽才慢慢的站起身子,目光從龍靴徐徐上移,直至對上皇帝的雙眸:“從前合適,如今未必合適。事過境遷,物是人非,許多事情都不似從前了,臣妾侍奉在皇上身側,不得不謹慎為之。”
“哦?”胤禛清冷一笑:“怎麼皇后覺得你如今的樣子就叫做謹慎麼?”
“臣妾謹慎與否,皇上心中明鏡,只是不願意多想罷了。就如同臣妾明知道皇上厭惡透了臣妾,巴不得臣妾從眼前消失,卻還是心存幻想的守在這景仁宮裡一般。”
胤禛覺著龍靴合適,便道:“難為你一番心意,靴子朕收下了。你早點歇著吧。”
知道攔不住皇上,靜徽根本就沒想著阻攔,只是從容的福了福身:“臣妾恭送皇上。”
目送皇帝離開,心裡有多苦唯獨她自己知道。這麼多年了,用盡了力氣去討他的好,換來的除了皇后的虛名,還有什麼?多少次,她真的很想放棄,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