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裡。
阮一鳴見她立著不動,不由挑了挑眉,喚道,“倪姨娘?”
倪纖雲聞喚,身子掠過一陣顫慄,只得強忍心底的羞憤,從丫鬟手中接過茶,一步步行到阮雲歡面前,低聲道,“請大小姐用茶!”一句話出口,不禁閉了閉眸子,等待撲面而來的羞辱。初回帝京,便聞人說四皇子淳于信與她親厚,自己便一向以她為敵,而如今……
“姨娘辛苦!”阮雲歡微笑,接茶淺啜,自丫鬟手中接過紅包遞了過去。
沒有羞辱,沒有刁難,倪纖雲意外的向她瞧去,卻見她神態平和,似乎二人之間,從不曾發生過什麼。
接過紅包,倪纖雲心頭一陣茫然。從這一刻,自己的一生便已註定,從此之後,便只是阮一鳴的妾,只能老死在相府!
正怔忡間,但聞阮一鳴溫軟的語氣喚道,“雲兒,過來!”
倪纖雲微怔,不覺向他望去。“雲兒?”除了自己家人,還從不曾有人如此喚過她!
阮一鳴見她仍然怔立,不覺挑了挑唇角,含笑招手道,“愣著做什麼?過來!”
倪纖雲這才確信,他果然是在叫自己。微微咬唇,慢慢行到他面前,一聲“老爺”卡在喉嚨,卻喚不出去。
阮一鳴微笑,一把握著她的手腕牽到自己身邊,也將一個紅包塞到她手裡,含笑道,“昨晚辛苦,這是本相賞的!”
只這一語,倪纖雲頓時滿臉通紅,轉瞬又變的蒼白。秦氏卻是氣的臉色發黑,狠狠咬牙,兩道目光卻向猝了毒的刀子一般,狠狠向倪纖雲瞪視。阮一鳴卻恍若不見,手一用力,已將倪纖雲拽坐到他膝上,雙手環住她身子,輕聲問道,“怎麼,不謝謝本相?”
倪纖雲身子一顫,卻咬唇不語。
阮一鳴輕笑出聲,一手替她整理衣衫,手指卻有意無意觸碰上她胸前高聳。
倪纖雲身軀顫抖,滿心只想逃開,可是今晨他的話言猶在耳,卻只能咬唇忍耐。
秦氏一旁瞧著,只覺一顆心猶如針扎,不覺咳了一聲,說道,“相爺,雲歡還在這裡!”
阮一鳴微怔,目光向阮雲歡一掃,微覺尷尬,鬆手將倪纖雲放開,卻淡淡道,“雲兒身子不好,坐下罷!”這番做作,他只是要她知道,寵也罷,虐也罷,她的一切,只由他阮一鳴做主!
小丫鬟聞命,忙端著個杌子放在秦氏身後,倪纖雲微微垂頭,默然坐下。
這一切瞧在席秋華眼中,卻是另有心思。
自己與倪纖雲同一天進府,只因倪厚的官職高過席子謙,她便只能居她之下。而昨夜,本來阮一鳴在丑時末便該到自己房中,卻拖到卯時初才至,一番歡愛,也是草草了局。
席秋華不同倪纖雲。倪纖雲從小到大一向順風順水,被爹孃嬌寵,男子愛慕,養的心高氣傲。後來鍾情四皇子淳于信,便一意嫁他為妃,便是為個側妃,也覺委屈,更不用說給阮一鳴做妾。
而席秋華雖鍾情五皇子淳于昌,但她自幼喪母,雖是席子謙的嫡長女,失去了母親的照應,在席家並無多大地位,自幼便與幾位嫡妹明爭暗鬥,在席子謙面前爭一席之地。當日接到聖旨,將她賞阮一鳴為妾,她雖與倪纖雲一樣憤恨不甘,但那片刻的情緒過去,想的卻是如何在相府立足,如何為自己爭得阮一鳴的寵愛。
而如今,阮一鳴對倪纖雲的寵愛有目共睹,而自己卻明顯受了冷落。如果不是今日展嬤嬤要回宮繳旨,怕是他今晨也不會進自己房裡吧?
不平、不甘,悄悄漫上心頭。
微微咬唇,席秋華垂頭,在跪墊上端端正正跪下,將手中茶盞高舉,輕聲道,“賤妾席秋華,敬夫人茶!”
秦氏手指再次收緊,垂眸下望,但見她微敞的衣領下,瑩白的肌膚上,僅淺淺的幾處吻痕,不禁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