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小太監一聽她對阮雲歡直呼其名,立時喝道,“大膽,這位是昨兒剛指婚給五殿下的睿敏郡主!”
倪纖雲等人雖然入選,因為一沒有皇封,二沒有指婚,不過是尋常的秀女,而阮雲歡身有二品誥命,又指婚淳于昌,身份上高出四人許多。
倪纖雲等人雖居後宮,也聞說阮雲歡封為郡主,但指婚是昨天的事,四人卻並不知道。聞小太監一喝,四人均是一怔,另兩人已行下禮去,說道,“見過睿敏郡主!”
倪纖雲一怔之後,神色倒是一鬆,雖有不願,卻終究是在宮裡,並不敢造次,也跟著行下禮去。席秋華卻是臉色大變,勉強跟著行禮,兩道眸光卻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在阮雲歡身上狠狠一刮。
阮雲歡淺然而笑,抬了抬下巴,說道,“免禮罷!”並不願與這幾人多言,轉身便走。
“睿敏郡主!”身後倪纖雲將她喚住,慢慢站直身子,目光向小太監一掃,說道,“這位公公,我們有話與睿敏郡主說,可否稍等?”
小太監臉上現出一些猶豫,向阮雲歡望去。
阮雲歡淡淡一笑,向他輕輕點頭。小太監躬身,獨自向後退出二、三十步方才停住。
倪纖雲見小太監走遠,方慢慢行到阮雲歡身後,揚了揚眉,冷笑道,“睿敏縣主變成睿敏郡主,阮大小姐果然是好手段!”
三個稱呼都被她喚了出來,阮雲歡忍不住笑出聲來,慢慢轉身,挑眉望向倪纖雲,淡道,“倪大小姐過獎,倪大小姐入選秀女,也是可喜可賀,只是如今仍居儲秀宮,卻令人十分惋惜!”
“你……”倪纖雲咬唇,向她瞪視片刻,卻突然笑了出來,揚了揚下巴,淡笑道,“同是皇上指婚,你不過早一些罷了,到時誰向誰行禮,還不一定呢!”如果她被指婚給四皇子淳于信,淳于信為長,淳于昌為幼,自然是阮雲歡給她行禮。
阮雲歡好笑,挑眉瞧她一瞬,淡淡道,“想來倪大小姐不知,昨日被指婚的,不止我阮雲歡一人。舍妹雲樂,已指婚為齊王妃……倪小姐雖處深宮,想來也知道,誰是齊王罷!”
一句話,頓時將倪纖雲強裝的高傲擊碎,一張臉頓時色變,失聲道,“你說什麼?我不信!”
阮雲歡冷笑,“我阮雲歡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假傳聖旨!”
倪纖雲臉色漸漸變的青白,咬唇默了一瞬,突然笑起,搖頭道,“阮雲歡,你得意什麼?你已成定局,我們卻還不曾指婚!你得不到,旁人卻未必得不到!”
阮雲歡心口一疼,臉上卻不動聲色,淡道,“倪大小姐以己度人,又怎知旁人是想得的?”抬了抬眼皮,眸光向她身後的席秋華一掃,說道,“若是倪大小姐喚我,只是為了說這些,那麼大可不必!”說著,轉身欲走。
倪纖雲咬牙,默然不語。席秋華卻上前一步,喚道,“阮雲歡!”
阮雲歡挑眉站住,又再回過身來。席秋華慢慢越過倪纖雲,停在她的面前,抬了抬下巴,與她直直對視,冷冷道,“阮雲歡,你在我們面前又何必如此得意?你費盡心機討好皇上,封一個縣主,再封一個郡主,又能如何?到頭來,親生的爹爹仍然不會多看你一眼,他疼的,仍是另一個女兒!要不然,為何會是雲樂指給齊王?”上元節後,阮雲樂痴戀淳于信,在閨閣中早已不是秘密。
萬萬不料,席秋華會說出這一番話來。阮雲歡定定的注視著她,臉上神色不動,腦中已是一片轟鳴。一瞬間,昨天回府時阮一鳴的神情在眼前一閃而過,阮雲歡心裡頓時透亮。
是啊,縱然皇帝有意用淳于昌牽制淳于順、淳于信二人,帝京城中,世家如雲,任一家拿出來,也是不小的勢力,為何偏偏繞一個圈子,借自己扯上靖安侯府?難道……難道……
直挺挺的站著,雙腿卻顯的有些無力。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