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完了這些,慕流雲帶著自己的工具包打著呵欠往回走,在走廊裡面被袁牧叫住了。
“大人還有事?”慕流雲疑惑地問。
“桑皮線縫傷口,再用蠟油封住,這個法子你是從哪裡學到的?”袁牧問,“照理說,你之前作為一個接觸屍首比活人多的司理,為何會懂得這般處置傷口?”
“也是我父親留下的手札裡面有這一類記錄。”慕流雲回答道,然後又有些疑惑地反問袁牧,“難不成這法子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沒有。”袁牧搖搖頭,“這兩種處理辦法,平日裡尋常醫館是不會用的,但是在軍中卻很常見,一般在沙場上受傷的將士,都會這樣處置,省時又有效。”
慕流雲愣了一下,張了張嘴,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袁牧卻並沒有等她做出什麼回應,雲淡風輕道:“此事不急,以後慢慢聊。時候不早了,抓緊回去休息,明日才是重頭戲。”
慕流雲點點頭,趕忙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方才還濃郁的睡意好像一下子飛走了似的,整個人都無比清醒。
方才袁牧的話是什麼意思?蠟油止血和桑皮線縫傷口這些,尋常醫館很少見到?
這個慕流雲還真沒有想過,她之前確實沒怎麼見過別人這麼幹,但是畢竟平日裡和郎中打交道也不多,所以只當是自己見識短淺,沒遇到過,並沒覺得這是什麼稀罕的技藝。
結果居然是沙場上常用的療傷方式?
那自己那個老爹,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聽老孃過去說起緣分薄的老爹,似乎他也並不是一個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莽漢子,否則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兩個弟弟那麼貪得無厭的總想著從他身上吸血。
不過細想想,自己這個爹的身上還真是充滿了矛盾,身為茶商不懂茶品,作為商賈卻過分得見多識廣,還喜歡寫個手札之類。
還有一個問題,慕流雲之前沒有在意過,現在對老爹的身份愈發起疑之後,也就變得惹人注意起來——作為一個對自己兩個弟弟的各種予取予求都聽之任之的長兄,居然會早早分家,不與兩個兄弟共同生活,相互照應,這本身也是非常矛盾的。
除非,他是怕自己那兩個市儈的弟弟會無意之中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惹上殺身之禍!
這麼一想,就合理多了,真要是老爹有什麼引而不宣的身份,被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叔和偏愛抖小聰明的三叔知道了,一準兒壞菜!別說他們兩個小命保不保,老爹和老孃也照樣得跟著一起被牽連。bipai
現在看來,袁牧對自己父親也比之前更加好奇了,希望這件事到頭來是福不是禍吧!
慕流雲胡思亂想了半天,終於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到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才被喚醒,趕忙把衣服穿好,拿起外袍才發現昨日夜裡頭外袍袖子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現在乾涸了,看起來黑紅一片,有些滲人。
她只好把那件外袍脫掉,從包袱裡面翻翻找找,又找了一件比較舊,自己也一直不大喜歡的袍子穿上。
今天她又要去挖墳,又要驗屍,穿好衣裳實在是可惜了。
穿著妥當之後,她才出了門,方才來叫門的是袁乙,確定慕流雲醒了之後,他就沒有在門口候著,直接下樓去了,應該是在準備早餐。
慕流雲下樓的時候又遇到了那紫衣公子,紫衣公子還是那一身衣服,並沒有換過,看到哦慕流雲穿得一身舊衣服,皺了皺眉頭,也沒理她,大搖大擺下樓去了。
到了樓下,江謹已經在一張桌旁坐著,他前一天夜裡並沒有被吵醒,所以對客棧裡多了一個受傷和尚的事情一無所知,見慕流雲來了,衝她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桌邊坐。
“那人是誰?為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