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聽到小丫鬟柔聲詢問是否用水的時候恍惚間覺得回到了小時候在侯府的時光。
她起身,看見昏暗的房間已經點上燈了,怔愣的往外間走,竟發現有個男人倚靠在方塌的靠背上看書,聽見她的腳步聲,那男人抬頭問了聲,“起了?”
是李淵。
雖然是李淵的莊子,可是她一個姑娘的房間,他就這麼不避嫌的出入,還是讓白怡心裡有些不快。寄人籬下,她也沒什麼可說的,目光移到他看的書上,是一本風俗遊記,再看他那拿書的手,裹了一層厚厚的白布,應該是受傷了。
李淵發現了她的關注,放下書下了塌,吩咐婢女們安排上飯,“我來這兒也有半個時辰了,還沒用膳呢,一起吧。”
在安城時尚能同桌共食,可一回到京城,白怡的那些禮儀教養好像席捲了周身,讓她跟李淵相處的時候處處彆扭。
李淵卻是完全不在意的,甚至吃飯時還把她多吃了幾口的菜移到她面前,一副殷勤照顧的樣子。白怡食不知味,索性攤開的問他,“公子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命都握在你們手裡,你們要我做什麼我也不能不做。”
李淵輕笑一聲,揮了揮手讓下人都退出去,“把門關上。”
白怡一看這架勢,有些慌,聲音拔高了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不過去,公子還是開著門吧。”
李淵的笑意更勝,“說不過去?怎麼會說不過去呢?我正要跟你聊聊說的過去的辦法。”
白怡聽到這話暗罵一聲糟糕,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說什麼“說的過去”,這不就是要讓她做他的女人嘛!這……這怎麼行!
“好了,不逗你了,說正經的。”李淵看白怡面紅耳赤的,偏偏卻不是小女兒的羞態,更多的是打算跟他魚死網破的拼命樣子,斂起了笑意,“這次把你帶回京城,確實是為了保護你,你的身份我知道,而且很多年前就知道了。你放心,我沒想害你,翔安侯於我有大恩,他慘遭橫禍時我年紀尚幼無能為力,後來打聽到了你的下落,我也一直給那位林娘子銀子讓她照顧你,只是手下的人辦事不力,居然不知道林娘子已經去世了。這是我的疏忽,所以我現在要彌補我這個疏忽。”
白怡消化不了這麼複雜的內情,在她眼裡,李淵是個心機太深不適合交往的物件,所以他說的話她一點兒都不相信,可是在他說出託林姨照顧她的時候,她心裡又有些動搖,贖身需要一大筆錢,當時林姨贖了身嫁給魯大時她就疑惑過林姨哪裡攢下了那麼多錢。
“之前因為我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也就覺得離你遠一些可能才是對你最大的保護。現在……”李淵說到這裡停了下,沒有說下去,直接說明了來意,“你是翔安侯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我自當全力護你,前幾年讓你顛沛流離是我的不是,今後我保證讓你榮華富貴,再不受苦。”
“……”白怡不太適應忽然變得這麼深情的李淵,不確信的問他,“你是想納了我當姨娘?”
“自然不是,我會迎娶你當正妻。”李淵心知自己說的太急,估計白怡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我說這些是希望你安心在這邊待著,京城裡最近會變天,但是不管怎樣你都不要害怕,這裡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護衛森嚴,你就養養花喂喂魚的休養著,等我把事情都辦完就來娶你。”
白怡沉默著看李淵,覺得他那受傷的手掌一定是失血過多,把腦子也給連累壞了,不然就是她還在睡覺,這一切都是夢。
李淵自覺已經把話說全,再留下來只怕會讓白怡緊張,命令小廚房給白怡再備一些好消化的粥食,連夜回了將軍府。
白怡舀著南瓜粥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白色的瓷勺磕上碗沿發出“叮咚”的聲音,白怡舉起小勺子細細的看,又拿著那小勺磕了一下碗沿,多久沒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