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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時候,阿奴又回到成都。李作已經找人做好了一個機械模型,利用一組滑輪,也不知怎麼繞來繞去,最後只要一個人操作就能將一個裝著兩人的箱子提高五六米,按他計算六層的酒樓最多隻要三個人就可以拉起裝載兩人的箱子。他說跟升大船帆是一個道理。蓋這樣高大宏偉的樓閣需要極優秀的匠人,那批人正在大慈思寺修建佛塔,李作說得等上一陣子,首要的是購買建築材料。阿奴對此一竅不通,見他認真,乾脆將所有的事宜交給他打理。
她和趙惜則忙著招聘和培訓相關人員,從廚師到店小二,也就是那個什麼茶酒博士,一個一個的面試過去。所幸趙惜是個雜家,什麼都懂一些,又在勾欄浸淫多年,看人眼光甚毒,幫了大忙。
阿奴這次把以前訓練過的人手都帶來,阿依族人和吐蕃人加起來也只有十個。在得賢附近她花了五千兩買了大宅子,自己和趙惜各住一個跨院,別的人三個兩個住在一起。漸漸地歷練過後,這些人也開始能幫上忙。
直到第二年春天,酒樓的地基才打好。
第三卷 中原之行 第一百二十九節 劉暢情報
對於要不要安那個手動起重機式的電梯,阿奴一直猶豫不決。
這天正是立春,見阿奴焦慮,趙惜說道:“立春時要打土牛,十分熱鬧,不如出去走走吧。”
早幾天,縣吏就將青色的土牛和紅紫的策牛人(即通常所說的春神勾芒神)做好了擺放在成都府衙門前,天天圍著一群人在那裡指指點點。
在農耕為主的古代,打土牛是一件大事。用土牛以示農耕之早晚,早在周秦時候就開始了,歷代相傳成習。每年“立春”來臨之前,官府要造一隻土牛,等到立春那天,官吏們手揮鞭杖,在鼓樂的伴奏下,抽打土牛,舉行俗稱“打春”的儀式。
傳延到此時,規矩已經是非常的繁瑣,成了一件威事。策牛人的位置很有講究,必須是:春在歲前,策牛人則在牛後;若春在歲後,則策牛人在牛前;春與歲齊,則土牛與策牛人並立。比如今年立春在臘月,則是春在歲前,即策牛人在牛後。
當“鞭春”完畢,市民蜂擁而上,分裂這條土牛,人們前擠後推,互相攘奪,以至有人在爭搶中毀傷了自己的身體。所以年年在立春演出這樣的一幕,就是因為有一種習慣的說法:得土牛肉者,其家家蠶、宜田,又可治病,兼避瘟疫。
可是一大早觀者如堵,阿奴等人根本擠不進去,在外延看了一會兒人們的後腦勺,掃興地不湊那份熱鬧,慢慢逛到清遠廊橋上。此橋長達10多丈,以石為基,橋上建有15間樓觀以障風雨,東西兩翼建有華美的亭閣。兩旁分別列著珍玩、蜀錦、吃食等店鋪。一幢較大樓觀裡,幾個面色嚴肅身著官服的官吏端坐其中,按照進出貨物的數量和批次收取法定的“通行稅”。
那正坐當中埋著頭一枚一枚認真地點著銅錢的居然是劉暢,一副守財奴的形象。此人不像那些一王室宗親寧願遊手好閒也不幹點實事。阿奴早就知道他斂財有道,手中商鋪甚多,自從他攻下成都之後,他接管了原蜀王的財產,所說西園就是他的。
成都又號稱西南大都會,人物繁威,商賈雲集,曾有人聲稱“揚不足以侔其半”。意思是“揚州算什麼,還不及成都的一半”。劉暢與中原大軍抗衡五年而立於不敗之地,依仗的就是富庶的天府之國。
但是見到他親自坐那裡收稅倒是讓人吃驚。
手下稟報,他抬起頭,丟下銅錢走過來,搭訕道:“今天有空?”那架勢竟是專門來等她的。
阿奴偏著頭,目光澹澹:“王爺所為何來?”
劉暢微微一笑:“何必如此戒懼戒懼?倒是本王尚未盡地主之儀,慚愧的很。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本王做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