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看著怪異莫名,“要不是他們,孩子至於受這麼大罪?”小槿也不會連手都短了一截,她心痛得摸了摸女兒的小襁褓。
“那孩子姓什麼?”
一句話把阿奴問住了,雲丹已經被賜姓劉,兒子好說,不管是姓劉還是姓察雅。她發現女兒要是姓劉,得叫劉夕槿,跟劉瑾差不多,那可是個禍國殃民的死太監。她不想改名,那只有改姓了:“明月太長了,阿依也怪怪的,就姓明吧,叫明夕槿,或者跟阿巖姓也行,納達夕槿聽著也順。”
“為什麼不姓劉?”趙惜又不認識劉瑾,大惑不解
“劉夕槿難聽。”
“聽著還行啊,你為什麼用木槿花做名字?‘風露悽悽秋景繁,可憐榮落在朝昏’。那花還有個名字,叫做‘朝開暮落’,不吉利的很。”
“詩經裡‘有女同車,顏如舜華,有女同行,顏如舜英’。舜不就是木槿?這花還有一個名字叫‘無窮花’,又說它有‘日新之德’,它於夏秋季開花,朝發暮落,日日不絕,似乎無窮無盡。小槿出生那天,外面的重瓣紫花木槿就開得蓬蓬勃勃。李白《詠槿》不是有‘園花笑芳年,池草豔春色。猶不如槿花,嬋娟玉階側’。聽聽,比草還好養活。我才取了這麼個名。”阿奴耐心解釋。
“那小粱王怎辦?”趙惜愣住了,沒人家親爹什麼事嗎?她第一次覺得劉仲蠻可憐的。
“關他什麼事?”阿奴不以為然。
聽她言語之中滿是怨憤,趙惜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不要說生孩子,連跟男人體液交流的機會都沒有,實在體會不出阿奴那股奇怪的情緒。其實放到現在,眾人一看就明白,阿奴產前情緒波動劇烈,孩子出生後沒了一截手骨對她打擊過大,已經得了產後憂鬱症。
“傻子。”趙惜不明白歸不明白,但是該勸的還得勸?他們聽風堂還要靠著阿奴的資金運轉吧,這死丫頭要是突然看破紅塵,帶兩孩子往吐蕃腹地一跑,據說她老家就在那裡面。那大家都要玩完,更別提那兩個已經快抓狂的男人。
“咳。”阿奴在趙惜面前並沒有隱私,全身按摩都做過了。她揭開襖子:“你仔細看看,哪個男人看見這個會不害怕的?”
趙惜看過她以前的圓肚子,那妊娠紋沿著肚臍眼擴散,整個肚皮像個花豹似的。
如今孩子一生,肌肉和面板收縮起來,那些妊婊紋竟然層層疊疊皺巴巴地壘成了一堆花花的贅肉,加上手術用那道蜈蚣疤,昏暗的燭光山下看著分外可怖。
阿奴眼角淚光盈盈:“你也說我肚子大了,如今不要說別人,我自己都不敢看。”她覺得自己作為女人的那部分功能似乎一瞬間統統報廢了。
趙惜哪見過這個,一時間也傻眼了,尋思半晌:“別急,我找人想想法子,你自己勤快些,別整天貓在屋子裡抱怨天抱怨地的。早起練練劍,跳跳舞什麼的,先把腰收起來,總會有法子的,滿大街姑娘媳婦子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就你矯情。你不要男人,那兩孩子還要父親呢。你既然當初費盡心思想把他們都抓在手心裡,如今一不順心就想一拍兩散?不是也恨你母親不要你,如今怎的又走她的老路?別讓小槿他們長大後怨恨你。”
一席話說得阿奴把頭埋在被子裡嚎啕大哭,趙惜頓時手足無措。母親壓抑的哭聲最終還是驚動了兩個熟睡地小傢伙,只見他們小嘴一扁,手舞足蹈跟著嗚哇嗚哇的哭開了,一時間熱鬧非凡,趙惜急得滿頭大汗。
院子的倚女們早得了吩咐不準出來。聽著孩子快哭啞了,等在外面的劉仲和阿羅不顧阿奴會責罵,硬著頭皮踅進來,只見兩個女人抱著孩子轉磨似的哄個不停。趙惜第一次抱孩子,覺得跟小時候摸到的那隻小兔子似的,手掌下活跳跳熱乎乎的小生命柔軟得讓人心生恐懼。
她抱著孩子跟捧著聖旨似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