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未亡人身份,照顧那個男子的兒子和部屬。那人留在她心裡的影子,豈是幾天驅得走的?是他太性急了!
不論如何,她回來了。他能給她更習慣更喜歡的環境,更留戀更鐘情的一切,他的身影落在她眼裡,滲進她心裡,慢慢地把她的心拉回來。就如她所說,十幾年都等了,再多等一陣也無妨。
在他懷中,她睡得很安心。她在他懷中哭,在他懷中睡。
胤禛的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意,拉高被子,一隻手環著她,好心情地入了夢鄉。
楚言一覺醒來,枕畔還留有些許溫熱,龍涎香氣味和高頂寬敞雕樑畫棟的室內迫使她想起頭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昨夜,她睡在了他的龍床上。他說“朕不逼你”。不知昨夜那樣,他逼了她,還是沒逼她?
有點驚訝,他起床離開,她竟然一無所覺。這麼多年磨練出來的警覺驚醒,短短几天就退化了麼?
“夫人,您醒了?”
“唔。”確認身上小衣還穿得好好的,中衣也只解開了幾個釦子,楚言推被坐起。
立刻走進來兩個宮女,撩起幔帳,掀開被子,服侍她下床,為她穿好鞋。又有四個宮女端進來洗漱用品,熱水,替換衣裳和梳妝用具。
感覺到她們又勝從前的小心殷勤,楚言心裡不知什麼滋味。昨夜情形,落進這些人眼中,還不知怎麼想呢。
有心叫她們放下東西,退出去,不知為何卻覺得心虛,開不了口,畢竟是他的寢宮,伺候他的人,只得客隨主便。
感覺到這位主子心情不是很好,宮女們越發小心翼翼,深怕惹她不快。
養心殿規矩多,最要緊的一條就是奴才之間不許私傳訊息。然而,該知道的,他們自有辦法知道。
這個韶華已逝,風韻不減的女子就是人人都以為幾年前死去的靖安公主,怡安格格的親生母親。名義上,她應該是皇上的妹妹。皇上似乎並不打算恢復她的身份,而是將她藏在了養心殿。
從她出現的第一夜,皇上就表現出從沒有過的耐心和細心。從前,皇上對怡安格格異乎尋常的疼愛遷就,不過是對她母親的十分之一。她回宮以後的這幾天,皇上心情一直很好,沒有發過脾氣,很好伺候。
養心殿的太監宮女都已經明瞭這位夫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然而,昨夜,他們還是暗暗吃了一驚。
皇上多疑,對誰也不能完全放下心。後宮嬪妃侍寢,都是由下人服侍著褪盡衣裳,然後,才能見到皇上。先前的皇貴妃年氏何等受寵,也不能免除。皇后得到的例外恩遇,也不過是一身薄紗。皇上睡眠不好。承恩之後,嬪妃謝過皇上,就要離開龍床,轉到別殿休息過夜。
昨夜,皇上親手切餅斟酒,月下纏綿,情動時將夫人一把抱起,一直進到暖閣放到床上,揮退下人,親手拉下幔帳。凌晨,皇上起身,還站在床邊凝望了一陣,戀戀不捨,特地叮囑他們不許吵著夫人。
這樣的皇上,不要說不曾見過,就連想也沒人敢想過。昨兒值夜的幾個,有的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直疑自己發夢幻覺。
楚言哪有心思管這些人在想什麼,瞧瞧收拾妥當,就要往外走,回後面那個小院去做縮頭烏龜。
“奴才給夫人請安。”高無庸走進來,一見她立刻垂首虛跪行了個禮:“這是怡安格格的一些功課,皇上命奴才送過來給夫人。皇上見過兩位大人,就過來與夫人一同早膳。皇上說,夫人若是餓了,先用也使得。”
楚言接過那摞紙,隨手翻著,信口問:“皇上幾時起的?怎麼還沒用過早膳?”
“回夫人,皇上每日總在寅末卯初起來。今日是卯時初刻起的。用過一碗參茶。”
楚言望了一眼架上的自鳴鐘,已是辰時。這位皇帝竟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