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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人認真要殺我。或許真有人要我命的時候,我會開心也說不定。”

阿柯道:“廢話少說,快做場法事來看看。”

辯機搖頭道:“不會。”

阿柯道:“你不是和尚嗎?法事都不會做,那化緣、唸經這些你會不會?”

辯機道:“你說對了,我不是和尚。剛才我已經跟你說了……”

“是是是,你只是碰巧腦袋是禿的,而且又碰巧有幾個戒疤,根本與和尚無關,是吧?”阿柯搶白道。

辯機回過身來,頭一次正視阿柯的眼睛。他依舊笑容款款,一雙眸子精光四射。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刮過他身邊,吹得他的長袖獵獵作響,他卻像根石柱般紋絲不動。

阿柯隱隱覺得,寒風颳到辯機面前時,竟似自動一轉,從他身旁掠過——憑什麼吹到自己身上時就吹得這麼帶勁?

“你牛個什麼勁?”他忍不住傻傻地問,“好像風都怕了你?”

辯機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阿柯,似乎見到一件極為有趣的事。

阿柯給他一雙縫眼看得老大不自在,道:“看什麼?”

辯機道:“沒什麼,只是在好奇,如此平順的一個人,何以突然間變得如此張揚而憤世嫉俗了。”

阿柯眉毛一挑,想要說什麼,怔了一怔,卻又轉過頭去,向可可叫道:“可可,收拾一下,我們走了。”

可可道:“誰說要跟你走?你不是說要分嗎?”轉身便走。

阿柯忙道:“我……我……你的東西還沒拿走!哎喲!”掙扎一動,牽動內傷,痛得眼前一黑,只得重新坐倒。

可可停下腳步,道:“是了,還有我的東西。昨日被你這混蛋氣昏頭了,竟然就那麼走了,險些便宜了你。東西呢,在哪兒?”

阿柯道:“都在牛車上,我係在山上了。快,我們找找去。”

可可道:“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走路嗎?和尚,勞你照看他一下。”

阿柯怒道:“為什麼要他照顧?我、我不要再看到他!”

辯機笑道:“小兄弟還在為我昨日那聲斷喝生氣呢。呵呵,無論我喝與不喝,段夫人已然油盡燈枯,繼續掙扎著說下去,對她實在是一種折磨。死後萬事皆空,這樣的隻言片語,又有何用呢?”

可可沒由來突然想起段夫人死的時候,臉上神情古怪。似乎歡樂與痛苦同時混雜在內。晶瑩剔透的眼珠一轉,剎那間,猶如一縷淡淡的青霧蒙了上去,段夫人的臉的輪廓就那樣再也看不明瞭。她心中一顫,不言語了。

阿柯緊皺著眉,腦海內似有千言萬語翻騰,卻偏偏找不到一句可以駁斥辯機的話,心中一陣悽惶。呆了片刻,終於脫口說道:“不公!”

“是,不公。”辯機毫不猶豫地介面道:“只是你想過沒有,這是段夫人與段念自己造就的不公,所以,他們可算是死得其所了。”

“什麼?”

辯機悠然看著天邊的雲層,臉上露出些許神往的神情,慢慢地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正是如此的不公,如此的死亡才造就了段夫人。若非如此,段夫人也不是段夫人了。”

阿柯聽得莫名其妙,抓抓腦門,剛要開口罵他腦袋是不是有問題,眼角一瞥,見到了那座孤墳。矮矮的,凹凸不平的墳頭,就像大地上一塊無謂的突起,若不是那一圈黃黃白白的石塊,誰也不會留意它的存在。

新鮮的墳頭一片荒蕪,寒風也拿它毫無辦法。或者來年,待野草開始在那地底深處探出頭來時,才有一絲活力吧。他心中突然地一痛,那股暴虐之氣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無盡惆悵。他嘆了一口氣,覺得這些口舌之爭再可笑不過,便住了口。

辯機看著阿柯的臉,因見到他神色忽然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