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想。可想歸想,手裡的鑰匙已經迫不及待去找它可親可愛的唯一的配偶。嗯,配偶。他覺得這個詞用得相當的妥恰。一把鎖配一把鑰匙。唯一且精準。就像丈夫對妻子一樣。雖然現實當中,丈夫不一定只有一個妻子,妻子不一定只有一個丈夫。
鑰匙順利插進鎖孔,鐵鎖應聲開啟。李浩然回頭看了劉宇西一眼。集裝箱的鐵鎖開啟了,但他看到劉宇西臉上的那把鎖卻鎖了起來。兩道秀眉緊緊鎖在一起。
“有什麼問題嗎?”李浩然問道。
“沒問題。”劉宇西環視了一眼四周。四周好像沒人,貨車司機還沒回來,而門口的保安依然不見蹤影。“但你沒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了嗎?”
“順利嗎?”李浩然有些疑惑。他們在這裡等了兩天了,這還順利嗎?
“不,不是。”劉宇西好像也明白李浩然的疑惑,但她又不得不提醒,“我是說你找到鑰匙,開啟集裝箱。”
嗯,這看起來很順利。但這不是長期蹲守監視想要的結果嗎?現在的情形,雖然看上去有些奇怪,但馬上就要查獲貨源的興奮感依然淹沒了李浩然心中僅存的那一點點不正常的想法。
為了能查到貨源,他等這一刻等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雖然有點冒險,但現在已經無限接近心中的答案,這點險還是值得冒的。
李浩然用力拉開集裝箱門。
一堆黃色的紙箱塞得集裝箱滿滿當當,就像一座黃色的潮水排山倒海一樣湧來。極大的壓迫感。
這箱子裡一定會有他想要的東西。李浩然心想。他迫不及待地跳上車廂,站在比他人還高上一個頭的箱子面前。
開啟它。李浩然這樣命令自己。可箱子實在是太高了,他根本無法正常開啟紙箱。如果沒有記錯,像這樣集裝箱裡的貨,通常都是用剷車將箱子剷下來之後,用專門的工具開啟的。
但此時的李浩然很顯然不會按正常的辦法來操作。他看到了車廂尾部放著一把太平斧,毫不猶豫地取了出來,拎起太平斧頭就狠狠地朝紙箱砸了下去。
又沉又重又鋒利的太平斧如削泥一般沒入紙箱當中。太輕鬆了,輕鬆得就像空箱子一樣。好像有大事要發生。那股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但事已至此,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他拔出太平斧,用力扒拉著紙箱。
很快,紙箱就被李浩然扒拉出一個大洞。黑乎乎的大洞。
李浩然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就像沉進一個既黑又暗的無底洞一般。
的確是無底洞。
紙箱就是一個空空蕩蕩的空紙箱。什麼也沒有。不,也不是什麼也沒有。空空的紙箱裡,擺著一盒香噴噴的豬腦肥腸便當。
他就是一個豬腦,裝滿了厚油肥腸。很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