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往前走了一步,雙手合什,緩緩說道:
“施主身輕體清,仙氣凝聚,全身縈繞自然靈氣,彷彿與這天地融合為一一般,實是與我佛家有緣之人。”
果然是個和尚,我心中暗想,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莫不成是來勸我剃渡不成?這做和尚的規矩我還是懂得一些的。
我聞言也不答話,只默默注視著他,他也同樣凝視著我,我們二人誰也不再說話,便這樣默默靜視。
只是我在觀察這人之餘忍不住用思感探了探他,卻發現這人身上有一種極為奇怪的氣勢,便如蠶絲般層層相繞,緊緊裹在他身上,既柔又韌,我的思感稍加觸極,便即彈開,無法估測其深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禁對此人好奇心大起。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又聽到了響動,又有人來了,我心想。
一個人緩緩走近我們,在大約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在觀察了我們一陣之後,這人突然開口說道:
“我看這裡佛氣虛彌、靈氣環繞,忍不住前來一探,卻沒想是大師在此,真是驚憂了。”
大師?說得是眼前這個和尚吧,我心想。忍不住瞟了說話的人一眼,這人長袍加身,面容清朗,三縷長鬚輕飄頷下,一派仙風道骨的出塵之感。
是個道士,我心中念道,這深更半夜的和尚和道士都跑出來幹什麼?
被稱作大師的和尚沒有作答,仍直愣愣得看著我,目光充滿淡淡的柔和,有一種難以體會的情緒。
道士見和尚沒有作答,雖然有些奇怪,卻沒有在意,嘴角微微一笑:
“二十年不見,大師還是老樣子。”接著將目光轉向我,待細看一陣後眼中露出驚詫之意。
道士又開口說話了,但這次卻是衝著我:
“原來靈氣是系女施主身上所發,”看了和尚一眼後又道,
“能讓大師為之所動,女施主一定是非常之人。”
道士話剛說完,那和尚突然轉身離去,邊走邊低聲吟道:
“仙靈之氣與殺伐之氣同體並存,奇怪奇怪。”轉眼便走遠了。
“這話什麼意思?”和尚走後,這裡便只剩我與道士兩人了,心中充滿對那和尚的好奇,我突然開口向道士問道:
“你是什麼人?那和尚又是誰?”
道士倒不像和尚那樣諱莫如深,聞言笑道:
“貧道號朱元,來自清道觀。”
清道觀,朱元道長?道宗第一高手!我心中立即想起這人的身份。
“那個和尚呢?”朱元見我問得急切,不由微微一笑,道:
“他?他本是佛宗一個無名的和尚,無名無姓,無求無利,但世人卻給了他一個稱號,人稱他大悲和尚。”
大悲和尚?這個不起眼的和尚就是佛宗第一高手,位列僧魔道尼首位的大悲僧?我心中立刻坦然,怪不得適才無法洞其深淺,原來是被世人奉為大陸第一的傳說人物。看他樣子,哪裡像是有了一百多歲的人。
朱元見我身具天靈之氣,又得大悲青睞,心中認定我與佛家有緣,同時對我也頗有些好感,因此也就沒有隱瞞大悲僧的身份。
“奇怪的和尚!”我低咕了一句。
“女施主適才沒有受到大師點化嗎?”朱元有些奇怪的問道,自他有緣得見大悲以來,還從未見過他對何人注視如此之久的,即便是他,大悲也從未多看一眼,多說過一句話。在他心中,若能得大悲教化,必然良處極多,受益匪淺。適才我與大悲共處多時,理應得到片言隻語才對。
“沒有,”我搖了搖頭,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他為什麼要點化我呢?想叫我做和尚嗎?你們道士又是怎麼回事,道宗與佛宗有什麼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