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點頭,隨後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目光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站起拱手道:“多謝師弟已實情告知,今日天色已晚,師兄我便不久留了,告辭。”
範長青忙也起身道:“黃師兄,小弟我送你一程。”
黃復州抬手止住他,沉聲道:“師弟留步!”
他再拱手一禮之後,便化一道煙氣去了天際,融入晚雲之中。
這時,秋涵月卻來到範長青身邊,好奇問道:“師傅,聽你適才所言,那張師叔豈不是也不能去奪那十大弟子之位了麼?”
範長青搖頭失笑,道:“誰說不能了?徒兒啊,有些時候勝負並非你我看到那般簡單,張師弟的本事自是不差的,但卻無寧師弟這般背後有孫真人站著,便是贏了一場又如何?總也是立不住腳的。”
秋涵月似懂非懂地點頭,隨後妙目一轉,心中卻動起了小心思,想著怎麼把今日之事告知雁依師姐去。
黃復州出了碧蘿島之後,便化煙氣飛遁,往那養悅島回返,只是飛至途中,卻有一道紫紅煙氣攔在前方,現出一個容色娟麗,手持拂塵的女道姑來,對他一稽首,道:“可是黃復州黃師兄?”
黃復州忙將身形一頓,稽首道:“正是在下,敢問這位師姐何來?”
這女道姑拂塵一擺,正容言道:“貧道乃是琳琅洞天座下弟子,真人有法旨,著黃師兄前去一見。”
黃復州心中一跳,饒是他性格深沉內斂,也是不由失聲道:“秦真人?”
第五十章 衝玄借寶,真光鎮水
龍淵大澤,焦牧島。
島主龔沛面色狠戾,然而眼神之間卻充滿了惶惑不安。
他抓住手中微微變形的金盃,瘋狂往嘴裡灌著酒,便是酒水順著兩腮滴落到了衣襟之上,也無心去擦拭,只是紅著眼言道:“寧衝玄,龔某奉陪到底,奉陪到底!”
而此刻在島外天際之中,寧衝玄一身白衣,背劍而立,腳下青雲繞旋,素煙颺飛,他俯瞰島上那閃耀不定的禁陣符籙,目光冷峻深邃。
他欲要一奪那十大弟子之位,便要先得到真傳弟子的身份,那就唯有擇選一名世家之中的真傳弟子與之絕爭,透過這生死之戰方將其人名分奪取過來。
他所以選了這龔沛,並非無由。一來是此人與他一般俱是化丹境界,二來此人道侶身份特殊,乃是大大弟子之一蘇聞天之徒,此次他在大比之上欲要一戰的目標,卻是正合適他出手。
然而他卻不知,龔沛那道侶如今是已是棄了其人而去。
自前年始,寧衝玄便向焦牧島發去了絕爭鬥書,因焦沛自知不是寧衝玄對手,心中畏怯,是以又將鬥書原封不動送了回來。
寧衝玄並不覺得意外,到了第二年,他再發鬥貼,此人卻仍是拒而不籤。
而就在半月之前,他第三次發出鬥貼,這時龔沛已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若是再不應戰,按門規論,則真傳弟子身份當被削去,轉而為寧衝玄所有。
龔沛此前曾四處求援,卻也沒人願意助他,他自知無望,因此寫了封討饒書信出去,言及願意認輸,並退出焦牧島,將島上諸物拱手讓出,只求放他一條生路。
怎奈寧衝玄卻是看也不看便將那書信撕了,擺明了一副要斬盡殺絕的模樣。
到了這一步上,龔沛也是被逼上了懸崖,絕望之下,便將門下眾徒盡皆遣散,島上禁陣大開,只是一味龜縮不出。
溟滄派中絕爭之鬥,因涉及弟子身家性命,因此可憑雙方各出手段,只要不請他人出手相助,法寶陣法皆可馭使,因此若一方弟子並無絕對把握,便可借地利之便,開了禁陣在島中藏匿。
龔沛便是做這等打算。
如今距離那門中大比只有一月,他指望能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