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聽她說出“上法”二字,就知龐真人定是已成就洞天之法說與她知曉了,不出意外,她當是還真觀此輩傾力栽培之人。
張蓁這時目注過來,問道:“不知兄長修道,求得又是何物?”
張衍毫無半點猶豫,斷然道:“自為長生了道!”
張蓁嗯了一聲,道:“兄長已為洞天,再去一步,不定可破界而去。”
張衍笑了一笑,一指偏殿中擺放著的一方奇石,道:“小妹你看,此石在這方天地之初生成,經億萬載風雨磨礪,猶自屹立不壞,而我身為洞天修士,縱得神通大法,卻只三千餘壽,不說與日月爭輝,連這一方山石也比不過,故不得長生,不得大道,眼前諸般,終是一場虛幻。”
第八十章 自有真法伏心魔
張蓁聽張衍這一席話,心下十分認同,但她也知求道之難。
她一入師門,就身負殷殷期望,若無意外,便是下一代寶陽洞天之主。然而她恩師龐芸襄,入道已有兩千餘載,如今還剩下不到千載壽數,以往師徒對坐談法之時,也常常感嘆陽壽短少,此生無望登得天闕。
但凡修道之士,心下或多或少有幾分攀升大道之念,但世間少有人能走成,大多不是見得前路艱險,畏難卻步,就是運數不佳,飲恨半途。
實則不說方才所比那方奇石,就是天地一些草木,也有萬載之壽,可就是當真能延命至此,若無大緣法,大決心,大毅力,也逃不過壽終人亡的結局。
她起身一個萬福,道:“恩師也曾說過相似之言,小妹雖道行淺薄,可也知此事極不易為,在此祝願兄長能得邃此志。”
張衍不覺點頭,他抬手一壓,示意她坐下,道:“欲求大道,自然波折萬千,兇難無數,無有坦途可走,不說未來,只觀眼下,就有三重大劫,能過得去,當可再開得一方天地,若過不去,自是萬般皆休。”
張蓁好奇問道:“說起此次劫數,恩師曾言,這回災發之下,便連洞天真人亦是身在劫中,難以躲開,只是小妹後來再問,恩師俱都是搖頭,不說詳情,兄長亦是洞天真人,不知是否知曉這其中是怎樣變故?”
張衍沉吟片刻,道:“龐真人不言,當是怕小妹現下知了,徒惹心魔,難過大關,也是出於一片好意,為兄就不來越俎代庖了,小妹可用心修道,待成我輩中人,不難知曉此事。”
實則人劫一事,雖各派真人都有所推斷,但小派諸真因無力扭轉大局,只能坐等劫數到來,極是被動消極,到時能否存身,只能看自家運數了。
而與此不同的是,大派卻是主動應對。就如秦掌門聯手少清,欲劫由我啟,先發制人,而玉霄,冥泉兩派同樣是萬載傳承,不難猜出,其亦有佈置。
在張衍看來,還真觀傳承久遠,又有降魔之法,若劫起之時能拉了過來,當可為一大臂助。而張蓁乃是自家親妹,又是龐真人嫡傳弟子,將來若入得洞天,成事機會卻是極大。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張蓁言道:“兄長所需之物,小妹已是攜來。”
她纖指一點,指尖之上起一縷白雲,飄飄端了一隻大缻出來,擺在正殿之上,道:“這裡乃是過去千載之中我觀中搜羅得來得地陰寶材,只是這些俱為以往同道所得,卻不可白白給了兄長,也要換些好物回去,才能給同門一個交代。”
張衍一笑道:“自不會令小妹為難。”
他與張蓁雖有親誼,但彼此身後都有山門師長,當然不能只求一己之私。
一揮袖,有一三尺高下、金光燦爛的寶船飄下,指著言道:“小妹修道,想來所需丹玉不在少數,為兄便拿此換你門中寶材。”
張蓁見了這許多丹玉,不覺驚訝。
龐真人為她能夠儘快提升功行,也是賜了不少丹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