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寧採臣皺著眉頭聽不下去,這次他也被邀請在內。他同許仙一番相交,而後許仙又救了她至愛之人,早就引為平生知己,此刻聽幾人越說越過分,才發聲阻止。
平日裡活躍的金聖傑一直皺著眉頭沉默不語,這次老頭子給他下了死令,這兩個人必須請到,現在離開船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兩個人卻一個都沒來,怎能令他不怒。他的性情此刻已經忍到了極處,又聽幾個儒生酸拉吧唧議論個不休,心中更是不耐,直道:“不等了,不等了,開船,開船。”
綵鳳依著窗欄,臉上帶著慵懶的神色,但細長的鳳目流轉間卻絲毫無損華貴的氣度,反而更顯得美麗而從容,“青鸞,潘公子來了嗎?”
“小姐,你都問了第四次了,現在已經過了時辰,那潘玉怕是不來了吧,金公子吵嚷著要開船呢?”青鸞不高興的說。她不知道那潘玉有什麼好的,不就會吟兩首酸詞,長的俊俏些嗎?不過她耳濡目染,也知那不是什麼酸詞。而說潘玉長的只是俊俏,那也是昧了良心的。但他就是不喜歡那娘娘腔的潘玉。
綵鳳沒有形象的打了個哈欠道:“那金公子也是胡鬧的性子,他花那麼大的價錢組織這次江遊,有一多半是為了結交這潘家大公子,若是潘公子不來,他老頭子定然要罵他個狗血噴頭。”就算再怎麼放縱,這種江遊的價錢也不是一個金公子負擔的起的,必然有金萬成的身影在,她早已看的明白。
“來了,來了,潘公子來了!”一聲呼喊,穿上的人都抖擻了精神,夏子期的臉上已經浮出“真摯”的笑容來。金聖傑看得一陣冷笑,可也勉強收起不快來。
遠遠兩個人影,都是高挑的身材,潘玉生於北地也就罷了,許仙是個南人,偏偏也如此高大,真是令人不快。
金聖傑先是望向久聞大名的江南第一才子,潘王潘璋的獨子,自從仇王府被滅門,作為碩果僅存幾個王,潘璋雖不比梁王據相國之位,但也是掌實權的戶部尚書,盤了一張人際大網同梁王鬥了個不分勝負。
“好個風流人物!”金聖傑忍不住讚道。談笑自若,舉止有度,即使是金聖傑這狂傲人物也忍不住稱一聲“濁世佳公子”,這樣的人物就是不是潘王之子,又豈是池中之物。
再看許仙更是大驚失色,總算明白什麼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他見過許仙兩次,第一次在元宵佳節,心中還有些不屑。湖心亭大雪偶遇,風雪中的姿態,偶顯鱗爪,已使自己再不敢輕視於他。
而這才隔了不到一個月,再看他卻有一種“風骨已成”的感覺,容貌依舊是那一副容貌,衣衫依舊是那一襲衣衫,但揮灑間的風範,卻朗朗如日月入懷,就算呆在潘玉這美玉旁邊,也絕不能掩蓋他的氣度神韻。卻不知許仙修行漸深,心地坦蕩,這時自然顯得器宇軒昂。
如果剛才那些議論讓金聖傑懷疑許仙是走了狗屎運,但現在卻要說一聲,我交朋友也要交這樣的,我收門生,也自該如此。
剛才等待的不快不知不覺間煙消雲散,金聖傑率先迎上去道:“在下金聖傑,見過潘玉公子。”
潘玉連忙還禮:“金兄哪裡話,我們剛從山上下來,一路緊趕,還是來遲,還請金兄見諒才是。”其實一路上二人悠悠遊遊,潘玉見個茶鋪都要進去吃杯茶再走,許仙催她她也不急,心裡只想著趕不上就算了。
二人登船,許仙一見寧採臣正自含笑看著他,朗聲道:“寧兄,好久不見了,嫂子還好吧!”寧採臣只是拍拍他肩膀,也不說什麼感激的話。
船上自有一番寒暄,不過這都是潘玉的工作了,許仙只是同寧採臣談笑了幾句,就轉眼望這春日的西湖。水光瀲灩,碧波萬頃,春風和煦,正是出遊的好時機。
解纜行船,水波一圈圈的盪漾開來,這次赤壁之行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