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見她又是一掌攻來,臉色倏自,雖然明知不敵,但在眾目睽睽之下,怎能為一女子所屈,尤其凌暉在坐,自己將來的聲名榮耀,都要靠他提拔,如何能在他面前露出怯意?
他心念急轉,當下一咬牙,將全身功力齊聚左掌.大喝一聲,猛迎上去。
店中食客這時都躲在四周,屏聲靜氣,又驚又羨地望著兩人。
凌暉始終坐在原處,悠然自得把盞淺飲,突地,他將灑杯放回桌上,袍袖順勢向外一揮。
嶽霖一個箭步,竄至巧娘身旁,左臂輕揮,右手將巧娘向旁一帶!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嶽霖一揮一帶之際,驀覺周圍勁氣彌空,自己上手的左臂,竟然被逼得略為一揮。
他暗暗一驚,忙將左臂一圈一引,藉勢與巧娥雙雙退後三步。
再看追魂叟,面白如紙,額間佈滿豆大的汗珠,失神落魄地木立當地。
巧娘斜瞟嶽霖一眼,嬌嗔道:“都是你,不然這怪物還有命在?”
嶽霖尚未答話,端坐一旁的凌暉已縱聲笑道:
“哈哈——姑娘身手果然了得,不知‘七巧婆’是姑娘何人?”
說著,以充滿疑惑的目光,望了嶽霖一眼。
巧娘朝凌暉上下打量一眼,本待不答,但一轉念自己既承嶽霖不棄,一心向善,做人處事就不該再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何況嶽霖正在身旁,總不能因為自己,而使他遭人非議。
她一念及此,隨即輕輕一笑,道:“尊駕所說,正乃家母,不知有何見教?”
嶽霖正欲出聲招呼,但一見凌暉目光,頓將吐到唇邊的話打住,側首望望巧娘,默然不語。
凌暉連道:“豈敢,豈敢,七巧門武功別具一格,姑娘又聰穎慧黠,武功盡得真傳,假以時日,不難為江湖中放一異采!”
巧娘秀眉微蹙,暗暗忖道:“這人一時恭維自己,反使人莫測高深,既然問不出所以然來,不如早早離此地為妙。”
她容色一整,緩緩說道:“多謝謬獎,巧娘愧不敢當。”
說著,冷冷地瞥了追魂叟一眼,轉身和嶽霖迴歸原坐。
凌暉待二人回座,方始側首道:“老弟,練功夫,這裡可不是地方。”
追魂叟慘白的臉上,竟然浮起兩朵紅雲,緩步過來,躬身說道:
“多謝護法從旁相助,小弟沒齒不忘……”
凌暉一擺手道:“坐下吧,今日算你晦氣。”
追魂叟聽得一怔,隨即想起方才那怪道人,現在這美豔少女,自己果然是連番受辱,不覺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
凌暉搖了搖頭,隨喚夥計取酒添菜,繼續吃喝。
這時,圍觀之人也悄沒聲息地各自回座,一邊低頭吃喝,一邊偷眼望著這兩桌動靜。
嶽霖巧娘回座之後,巧娘搶先問道:“你沒追上那道人?”
嶽霖搖搖頭.道:“我追出店門,根本連那道人的影子都未看見……倒是你,怎麼會和追魂叟打起來的?”
巧娘冷哼一聲,又回首向追魂叟瞥了一眼,恨恨地道:“我方才好言問道,笑面陰魔經常都在何處的,以便暇時拜訪,誰知……那廝不告訴我也還罷了,竟然口出不遜,語帶輕薄,所以,我……我一氣這下,才出手教訓他,你不會怪我吧?”
嶽霖道:“如果真是如此,我怎會怪你呢?”
巧娘愕然道:“你……你是……不相信我的話?”
嶽霖搖頭道:“不,就是說……追魂叟果然不是你的敵手,不過,他的同伴出手解危,連我都沒有趕上……”
這番話簡直令巧娘無法相信,她明明看見追魂叟勢將不敵,而嶽霖適時趕到,出手把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