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意淒涼,似是不勝別離之苦。
嶽霖雖是一心撲在那道人身上,這時聽了,也不禁深為感動。
他望著巧娘,正容說道:
“巧娘!人生再光耀,不也逃不過一死麼?儘管是流水無情,歲月不居,但如果我們能盡一己之力時,做出一番事業,留傳後世,就算朱顏老去,隨著臭皮囊骨化形消,又有何妨?”
巧娘聽了,不覺動容道:
“你這樣說,我就安心了,須知年華似水,最為女子所珍惜,但如果她能獲得所知之人的青睞,那這些就又不足道了……”
嶽霖感激她的痴情,不覺報以一笑。
她略微一頓,又道:
“只是對你方才宏論,就是有大智大勇是沒法做到那地步的,我有自知之明,只望追隨左右,聊供驅策,但望你有所成,於願足矣,焉敢妄想留為後世楷模,永垂不朽?”
嶽霖頷首笑道:
“只你這種胸懷,就非常人能及,但願在你的輔佐下,能為人世有所貢獻,我們彼此盡力吧!”
說罷,當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巧娘這時玉面微酡,益增幾分嬌豔,秀美的雙眸中,射出明亮的光,宛似一泓泉水,清澈見底,任何人見了,都不敢有一絲不潔地意念。
嶽霖雖然感到滿足,感到驕傲,不過,他也感到內疚和羞慚。
而對著這樣一個痴情女子,他覺得自己太渺小了。
巧娘本是深情的望著他,見他竟目不轉睛的凝注自己時,反倒有些忸怩不安,訕訕地低下頭去。
二人的心意,完全集中於對方身上,是以對身外之事,已經不聞不見,這時靜默下來,頓覺四周喧譁笑鬧,吵雜不已。
巧娘側面回望了一眼,輕聲說道:“今天我們眼福不淺,沒想到這個道人倒是大有來歷。”
嶽霖抬眼一望,那道人落脫形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這付吃像,和他的儀容穿著十分不相稱。
嶽霖方自一皺眉頭,驀見那道人將一塊吃剩的骨頭向後一丟。
這時,那夥計恰巧端著一大碗熱氣蒸騰的湯,小心翼翼地走至凌暉與追魂叟面前。身形微躬,將那碗湯向桌上放去。
“噗——”
那塊骨頭跌落蕩碗之內,滾燙的湯,四下飛濺。
夥計被嚇得一哆嗦,那碗湯“拍啦”一聲,倒翻桌上.又油又燙地湯,齊都傾潑在追魂叟身上。
追魂叟被燙得一跳躍起,“哇呀”便叫,伸手一掌,打了那夥計一個嘴巴,狠聲罵道:
“瞎眼的奴才!東西是怎麼端的?該死——”
那夥計被打得一怔,哭喪著臉,望了望道人,結口地道:
“是……是……小的不……那……道……”
他不敢不說,又不敢真說,望望追魂叟被汙的衣衫,又望望只顧吃喝的道人,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追魂叟餘怒未息,反手又是一掌,打得那夥計血水順口流下,他再次舉掌時,忽然一眼瞥見凌暉面呈輕笑,怔怔地望著他身後。
頓時,他忽然想起似什麼東西丟進那湯碗之中,始嚇得夥計將湯碗丟開,看凌暉的神情,八成是這道人所為,想到這裡,不禁氣往上衝,大聲叫道:
“好啊!原來是你這雜毛弄鬼,看大爺不將你劈了才怪!”
說罷,一掌就向道人背後打去。
店中食客,都是存了看熱鬧的心理,俱都停杯止筷,引頸向這邊望來。
嶽霖看得實在忍不住了,猛一長身,就待過去。
他身形方動,就覺一雙纖掌,在他肩頭輕輕一按,雖然那手掌輕柔無力,但他竟沒站起身來。
他方自暗驚之際,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