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一直處於激動興奮的狀態,怎麼都坐不住。
他剛從醫生的辦公室裡回來,在病房裡待了不到十分鐘,“兒子啊,想不想喝水?”
也不等許秋白回答,就自顧自的站起身,“等一會啊,老爸去打壺熱的回來。”
靠在床頭的許秋白覺得無奈又好笑。
許父拉開病房的門,就被愣在門口的晚夏嚇了一跳,“誒!晚夏你怎麼來了站在門口不進來,正好,那臭小子嫌棄我囉嗦,你幫叔叔好好教育他,叔叔去茶房開啟水給你泡茶喝。”
晚夏其實也被嚇著了,有些懵,“哦哦,好。”
許父拍了拍晚夏的肩後走出病房,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歌曲,連腳下的步伐走輕快很多。
沒有了許父的阻隔,晚夏的視線就同許秋白的眼睛對上了。
許秋白看著晚夏笑著問,“你發什麼愣?不認識了?”他抬手摸了摸下巴,“我照過鏡子了,好像沒怎麼變醜。”
他不僅在笑,還在說話。
這是在晚夏最灰敗的時候,出現的最明亮的陽光。
晚夏一眨不眨的看著許秋白,眼眶熱熱的,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微博上最老的雞湯裡,就有這樣一句話:上帝為你關了門,就會給你開啟一扇窗。
她沒有鬥過沈唯一,但許秋白醒了。
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許秋白臉上還有些病後初愈的蒼白,下顎新長出來的青茬,讓他看著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所有陳年老舊的記憶,都在這一刻破土而出,絞著晚夏的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
她邁開僵硬的兩條腿,走到病床邊的椅子旁坐著,精緻的溫婉美好的笑意,“許秋白,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幾月幾號嗎?”
許秋白有些無語,抬手揉了揉晚夏的頭髮,好笑的回答,“我只是躺了四年多,腦子又沒壞。”
晚夏很不喜歡許秋白摸她的腦袋,因為許家養了條狗,許秋白的動作就跟摸狗一模一樣。
毫不留情的撥開對方的手,眯著眼道,“聽你這口氣,是嫌四年太少了,還想再躺幾年?”
“完全沒有,我捨不得我爸的頭髮繼續白下去,”許秋白說話的時候,雖然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意,但嗓音裡卻浸著淡淡的傷感,“劉老師不在了,我爸就只有我。”
許秋白的母親,是一名人民教師,他從小就這麼叫自己的媽媽。
晚夏臉上的故作輕鬆的笑意也在這一刻僵硬,並慢慢隕落。
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的掐著掌心的嫩肉,唇瓣動了動,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秋白,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最無用的話,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許秋白似乎沒搞明白晚夏這莫名其妙‘對不起’從哪裡來,即使他的父母把紀晚夏和林初都當親生女兒對待,因為她們倆從小就沒有媽媽,三個人從幼兒園就開始廝混在一起,很多時候,許氏夫婦對兩個女孩比對親生兒子都要好。
劉老師不在了,晚夏難過和悲傷都是正常的,所以好像‘斯人已逝,你別難過’這種話,要比‘對不起’更合適。
嗤笑的問,“我出車禍生死不明,劉老師才會一病不起,跟你有什麼關係?”
聽到許秋白的話,晚夏愣住。
許阿姨會倒下,是因為看到夏淺遭受強曝後那副觸目驚心的模樣,還有,夏淺肚子裡的孩子……
而許秋白出車禍,是許阿姨病倒送進急救室之後。
晚夏抬起頭,一眨不眨的盯著許秋白,“你、你是不是記錯了?”
許秋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是我媽,我怎麼可能會記錯。”
“夏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