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球,膽子不小。”
像要印證他的話一般,小孩開始玩起了他的頭髮,拉扯拔拽玩得不亦樂乎。
橫掃天界的大魔頭便被一個小肉球給欺負了去。
小孩玩了一陣又累了,腦袋偏在他的臉頰旁,貼著他青筋跳動的額角靜靜睡去。柔軟的臉蹭在他輪廓冷硬的臉上,肉嘟嘟的嘴似有似無的親了親他的臉頰,溫熱的感覺讓觴昊極怒的火氣驀地折了一截。
“娘……親親。”
罷了,不過是個小屁孩……他安慰自己的話還未說完,忽覺一股溼淋淋的液體,順著他的肩頭,溫暖的往下滑去,滴滴答答溼了他半邊身子。
竟、竟是她騎在他肩頭上……尿了!
觴昊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道:“若叫我知道你是哪個仙君家的孩子,若讓我有朝一日能從這破塔裡出去,我必定用馬尿淹了他府邸!”
小孩睡得正香,口水也跟著吧嗒吧嗒的往觴昊臉上糊:“親親。”
觴昊恨恨的扭過頭,待他氣稍微消了一點後才想到,這舍利塔是大佛下的禁制,即便玉帝也不一定能進得來,這小傢伙到底……觴昊的目光落在了大佛留下的那盞長明燈之上。他靜下心,細細探查著小孩與燈的氣息。
不一會兒,他倏地仰天大笑起來:“天助我也!竟令此燈生了燈靈。”
長明燈不滅,燈靈卻會死,若這傢伙死了,他便能重得自由,彼時他毀了這舍利塔,天下便再無何物能囚住他了。
只是他要如何才能將這小傢伙殺了?他法力被封,舍利塔中更無人助他,難不成他要對這肉球說:“你去死,好不好?”
第二章
觴昊思來想去不得其法,時間卻一天一天的將肉球拉拔長大,她從圓滾滾的一團肉吸收塔中靈氣漸漸出落成了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兩人在塔中不知不覺已經相伴了整整三百年。
觴昊日日盼著她死,卻又眼睜睜的看著她成長,她初時一直喚他為“娘”,後來又喚他為“爹”,但是當觴昊惡狠狠的告訴她“老子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之後,肉球很是失落了一些時候,才問:
“那你叫什麼名字?”
“觴昊。”
“那我叫什麼名字?”
觴昊瞅著她圓圓的臉看了一會兒:“你是消遣。”
“小淺?”她紅撲撲的臉上堆起了笑,“我喜歡這個名字,觴昊的名字也很好聽。”
這個小傢伙無比的吵鬧,三百年時間,她從他極少的言語當中學會了說話,她總有無數的問題來問他,心情好時他便會答兩句,心情不好時就閉著眼裝聾。這幾日恰逢觴昊心情極壞,小淺問他什麼都不答應。
小淺嘟囔道,“你老是不理我,小淺也是有脾氣的,我也不理你了,我走了。”
觴昊一聲冷笑:“你走便是。”舍利塔有大佛封印,若是有那麼容易出去,他……
他一睜眼,恰好瞅見小淺的身影輕輕鬆鬆穿過了那扇緊閉的塔門,走了出去。他微妙的眯起了眼,咒罵道:“大佛,什麼眾生平等,你讓狗吃了吧。”
小淺這一走,許久都不見身影,舍利塔中寂靜得讓觴昊有些不習慣。他忽然想,要是那個聒噪的小屁孩永遠都不回來了,那他豈不是永遠都只能被這樣囚禁著,不過,就算她回來了他也只能被囚著……她去了外面沒準還能出點意外死了,或是被誰殺了,算來,讓小淺走,似乎對他更有利一些。
可是心底這莫名其妙的失落是怎麼回事?就像自己喂的豬讓別人給牽去吃了一般。
觴昊煩躁的閉上了眼,罷了罷了,他被困在這裡也只能聽天由命。
觴昊是被嚶嚶的哭聲吵醒的,他一睜眼便瞅見小淺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痛哭,仔細一看,發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