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杳想求男寵一名,能奏琴曲,容貌精緻,為人聰敏。”
“咳咳!哈哈,好,這樣的人,國師要多少,我大晉朝有多少!”皇帝揮了揮手,讓大太監下去找人,琴杳垂眸在袖中瓷瓶中倒出一枚丹藥,放於金碗之中,讓神官奉給皇帝,她冷聲道:“如此,多謝陛下。”
“寡人之命乃國師所救,如此小事,國師何必言謝。”
琴杳回到國師府時,知道初霽還跪在她的房門前。她招手,喚來從皇帝那裡討來的男寵,她半個身子都倚在男寵懷裡,輕聲道:“你扶我進去。”
這人著實比初霽聰明許多,他知道怎麼討人歡心,手一攬,輕輕摟住琴杳的腰,形容親暱的進了國師府,一路行至內院,在院門外琴杳便看見初霽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的身影。她手心一緊,抓疼了男寵的手
“國師,輕點可好?”男寵嘴唇中吹出溫熱的風,琴杳只淡淡道:“你乖乖隨我進屋便好。”
目不斜視的與男寵相擁著跨入房門,跪在那處的初霽便如同空氣一般,沒引來琴杳任何的注目。倒是那男寵頗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暗含的嘲諷令初霽不由握緊了拳頭,隨即又無奈的鬆開。
他……有什麼資格去嫉妒呢。
房內安靜了一會兒,隨即傳來幽幽琴聲,那人彈得比他要好太多。
夜色漸深,屋內琴聲一靜,燭火熄滅,初霽幾乎能想得出來他們相擁而眠的場景。他如今是半點用處也沒有了吧,這個男子,比他好太多,他實在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想,對於琴杳來說,或許任何人都可以替代他,但與他而言,卻沒人能替代琴杳。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已經被丟下了。
初霽眸中神色全然消褪,他閉上眼,額頭輕觸地面,對著門拜了拜,然後站起身來,踉蹌而去。
琴杳斬斷他腳上枷鎖給了他自由,但是又生生的將他的自由剝奪了。想來也是,神明怎麼會拯救他這樣的人呢……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琴杳坐在書案對面,沉默不言。男寵笑道:“國師突然吹熄了燈火,可是因為小人彈得不夠好聽?”在黑暗之中,琴杳精準的找到對方仍舊放在琴案上的手,然後將他推了下去。
“沒錯,不好聽,絃聲中全是虛假的討好與沉重的貪念,你彈的樂曲,遠不及他萬一,不堪入耳。”這一番話說得男子臉色青白,琴杳冷冷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第八章
祭天禮當天,琴杳穿著繁複寬大的白色禮袍登上天壇長長的階梯。
真是諷刺,明明骯髒至極的祭祀卻要用這樣潔白的顏色。十名童男童女已被藥暈,擺在天壇地上,他們同樣身著雪白的衣衫,等待著上天的召喚。琴杳淨了手,從神官的手中接過匕首。她要用這把匕首刺入孩子們的胸膛,將他們的心生生掏出,祭祀給上天。
刀刃直指蒼穹,神官們奏起祭祀之樂,琴杳面無表情,揮手刺下……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長箭不知從何處射來,一箭直直|插|入她的手腕,匕首落地,琴杳手腕上的血如泉湧,她眉頭皺了皺,徑直將透骨長箭拔了出來,怔怔的望著站在天壇右側的太子,他竟能……傷了她!
有兵器竟能傷了這具不死不滅的身體……
琴杳不知心頭是喜是憂,心緒翻覆之間,她強自定下神來。
皇帝久病床榻,著太子來監督祭天禮,他定是沒想到,他的兒子也存了謀反之心。刺殺國師的人竟然是太子,天壇之上的神官們盡數呆住,天壇下的禁衛軍們立時拔劍出鞘,通通圍上天壇將在場神官盡數扣押住。太子拔劍出鞘,劍尖直指琴杳:“禍國殃民的妖女,迷惑我父王,危害我社稷!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禍害!”
琴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