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十年你去了哪裡?無故缺席‘天魔祭’,按照門規,應立刻廢除修為,逐出宗門!”厲名陰惻惻搶先發難。
石清響神情平靜:“師叔也說是無故缺席,這三十年我奉了師父之命外出尋找聖魂,師父說了,在找到聖魂之前,我不必回來,此事接替師父擔任宗主的大師兄也十分清楚,你若不信,大可問他。”
眾目睽睽之下,石清響侃侃而談,看得出厲名強大的實力並沒有叫他產生絲毫的畏懼。
紅箋呆在“陰陽蠱花鏡”裡,默默注視著眾多魔物當中那個挺拔的身影,這些年,她事無鉅細地照顧他守護他,說是道侶,其實更像是陪著個孩子,不知不覺間,他長大了,今天她要得了提醒,站在一個旁觀者的位置,才意識到他真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成了一個獨立的人。
石清響將事情推到了死去的離寒頭上,厲名登時無法再深究下去,畢竟當年他和藍絳河聯手殺死宗主離寒說起來並不怎麼光彩,在魔域實力足以決定一切,當日“天魔祭”一翻臉當即動手,因為勝券在握,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沒找。
厲名不擅長做表面功夫,此時再看石清響那一副正氣凜然的表情只覺萬分礙眼,冷笑道:“是麼,景師兄死了發喪你不回來,三十年宗門出了多少大事你也不回來,天魔宗要你這樣的弟子何用?對了,你還敢驅使聖魔襲擊長輩。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藍絳河是他和殷正真聯手殺死了,轉頭又成了“長輩”,只為好找石清響麻煩。
這點兒道行對此時的石清響而言都有些不夠看,更何況他還有一個老奸巨猾的魂魄在時時耳提面命。他先是面無表情地聽完。而後淡淡一笑:“我之前不回來,一是因為師父的遺命尚未完成,再者,依我的實力,也鬥不過你和藍絳河兩個亂宗賊子。”
“亂宗賊子”四字一出,天魔宗門人中登時便出現了小小的騷亂。這是撕破臉了,小小元嬰初期,便有聖魂相助,對上兩大化神,也是頃刻間便被碾成齏粉的下場。
厲名的想法也不例外。臉色猙獰,叫道:“果然是回來與我搗亂的,不知死活,難道你現在便鬥得過老夫?”
石清響以整好暇道:“我自己自然是不成,殷宗主不是恰好在這裡麼。我想他不吝於幫我這個忙。”
此言一出,厲名登時便是一滯,下意識向殷正真望去。
在他想來殷正真同他有著協議,陪他去過夜叉澤深淵,剛才又幫著他殺死了藍絳河,出了這麼多力,好處還沒拿著。這時候正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怎麼也不可能倒向一個小小的元嬰初期,石清響這是失心瘋了吧。
厲名等著殷正真開口拒絕,一時間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看熱鬧的殷宗主身上。
石清響也望向了殷正真,目光中還帶著他特有的單純與信賴:“我師父在時曾經說過,天魔、地魔本屬一家。將來若是萬一離寒師兄有無法解決的難題,又或是遇上賊人亂宗生死攸關,我等便可以向殷宗主救助,殷宗主定會看在昔日同氣連枝的份上,施以援手。”
這真是……也就是臉皮厚如殷正真。他將握拳的手抵到唇邊輕輕咳了幾聲,然後臉上慢慢綻開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石清響這番話與殷正真方才一來“天魔祭”回答藍絳河的質問有異曲同工之妙,厲名登時想起他出現時自己明明已經掌握了大局,殷正真若不是來撿便宜的,就真是心懷鬼胎有別的打算。
一時間他看殷正真的眼神都變了。
殷正真自然有所察覺,但新冒出來的石清響顯然更能引起他興趣。
“是麼,到是難得你師父如此信任我。前些天我同你們說的話,你可想通了?”
石清響一時未答,紅箋猜測此刻他兩個魂魄只怕在透過感應遙遙地激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