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掏出藥方子塞到林烈陽的手裡,千叮嚀萬囑咐地道:“這個藥你說什麼也要讓他按時服下去,
一日五劑。”
“這麼多?”展了展藥方懷疑地問。
“要不怎麼叫用藥養著?…我先走了,有什麼變化隨時告知我。”
“多謝了嚴叔。”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個禮,隨之便要上前相送。
“行了,你就止步吧。”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又囑咐了句:“對他好點!”
“知道了…”
默默地目送著嚴叔走出內庭後,林烈陽便一臉沉鬱地重新跨進了房內,緩緩地走向了那個人的床頭。悶聲的咳嗽時不時地從被子下傳來,本是矯健的身形現在也是消瘦不堪,那個總是有無窮力量的人現
在卻只能蜷縮在厚被下受盡疼痛的折磨,食不能安,夜不能寢。
手有些遲疑地輕撫住微露在外的頭,眼中浸滿著厚重的疼惜。
那個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過來,沉吟了兩聲後,便從被子裡勉強伸出一隻蒼白細瘦的手來試圖拍掉上方的騷擾。但當其指尖剛一觸碰到那隻手時,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握住了,強烈的情緒幾乎都要
隨著這一層薄薄的觸碰傾瀉而出。
“放手…咳…”低啞的聲音小聲地傳出,帶著拼命的壓抑。
握在其腕上的熱源微抖動了一下,但隨即下一秒的不是鬆開而是為之更用力的抓握,還沒等羅傑完全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整個從被子裡抽了出來。瞬間就被一陣冷空氣包圍住,就在要打個寒顫的時候又
快速地落入了一個更為溫暖的懷抱裡,炙熱的氣息溢滿四周。
“你發什麼瘋?”整個被擠在懷裡的羅傑疑惑地推了一下這個行為怪異的人。
換來的卻是更緊的力道和無盡的沉默,顫抖的呼吸沉重地觸在了羅傑的後頸,竟帶著些許驚慌的意味。林烈陽在拼命抑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這些平時可以隨意捏拿的東西現在卻完全不受控制,那種叫做
害怕的東西輕易地擺脫了他的束縛,全都一個一個的接踵而出……
他害怕他會消失,就像他來時的那樣……
沒有預知…沒有痕跡……
憑空而至,或將憑空而去……
“我快要斷氣了…”無力地喊了一句,他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骨頭被抱得咯咯作響了。
“你又要逃走了是嗎?”如空氣般輕盈的話語略過耳畔,隱隱的梗咽無人能覺。
“你說什麼呢……”
“你又要從我身邊逃離了是嗎?”雖鬆開了對方,但手依舊緊緊地抓著那瘦削的肩膀死死地不放開,好像生怕稍一鬆手他就會立刻消失了似的。
無底的慌張從漸漸擴大的聲音裡飛溢了出來:“你不許走!誰也不許從我身邊帶走你!!任何人都不可以!!你也不可以!!!”
“但閻王爺可以,不是嗎。”平靜地應對著對方激動的怒吼。
“他也不可以!!誰都不可以!!”竟像孩子似地無理取鬧了起來,雙手瘋狂地婆娑著羅傑的背。
“我快死了是嗎?”輕笑了一下,遲疑地回擁住對方。
“……”
“我…快要解脫了是嗎。”輕鬆的語調中是堅定的肯定,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生命流逝的聲音異常的響亮,就像是被抽絲剝繭一樣,慢慢地慢慢地衰弱下來,然後就是,解脫。
“你想都不要想!羅傑……”悄悄地把頭擱在了對方的肩膀上,貪婪地感受著這現還溫暖的溫度,他猶豫地小聲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羅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