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熾烈的恨。
父皇為求活命,眼睛也不眨就按照楚天闊的要求,親手殺了兩個已經成年的兒子,並且寫下婚書將我的妹妹送給楚天闊為姬妾。楚天闊還不知足,當著眾人的面撕開了我血紅色的嫁衣,要求我以最下賤的姿態匍匐在他的腳下自覺主動獻上我的清白。
我聽見包括父皇母后在內所有活著的人都在勸我,勸我順了楚天闊的心意以換來他們苟活。我稍有猶豫不屈,他們就更加惶恐,不知道是誰舊事重提咒罵我是亡國的禍水。接著那些冰冷傷人的話紛紛壓在我頭上,那些來自我血緣至親的人驚恐仇恨的眼神,讓我終於看清了世態炎涼,讓我痛入骨髓漸漸心如死灰。
因為我不肯立刻聽從楚天闊的要求,他親手用馬鞭打在我的背上,打碎了我的嫁衣。我記得他一共打了十下,我發誓要加倍奉還。
“先打五十鞭。”我冷冷地吩咐左右侍從。
侍從們掄起了那根夾雜著銅絲鐵線的刑鞭,狠狠抽打在歸瀾毫無遮掩的脊背上,鞭鞭見血,留下一道道深刻的裂痕。他那對琉璃色的眼眸裡流轉著濃濃的哀傷,無助地望著我,但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求饒毫無意義,會換來更多的責罰。所以他緊緊咬著嘴唇,壓抑著痛苦的呻吟,只是身體不由自主隨著鞭打晃動顫抖。
很少有人不怕死,很少有人不會痛。
楚天闊的鞭打,讓我戰慄,周遭舉著滴血刀劍計程車兵陰森地盯著我,讓我恐懼。
那時我不想死,我幾乎是再無猶豫就決定要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因為我不甘心,因為我發瘋地想要報復,我要讓那些傷過我的人加倍品嚐我此刻的痛苦滋味。
於是我低頭求饒,主動將碎裂的嫁衣完全脫去,包括裙裾褥衣,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拋去廉恥爬到他腳邊親吻他的皮靴。他看起來終於滿意,用披風將我一卷摟在他懷中。他的動作似乎很溫柔,但他身上冷硬的鐵甲戰衣硌疼了的肌膚,他大力的擁抱撕扯著我背上的鞭傷。痛,真的很痛,身心都在顫抖泣血。
自那之後楚天闊把我視為低賤的女奴,在我身上為所欲為,將我的驕傲我的自尊一點點摧毀。不管多冷的天,他只准我穿單薄的衣服,我為求溫暖必須百般討好,他才肯抱我在他懷裡安撫。他說我的腳長得好看,禁止我穿鞋襪,我怕冷怕疼就只能留在房內床上等他臨幸。他對所有人說我不過是他的玩物禁臠,當他的妻子吃醋編造名目欺壓我,他可以安然自得冷眼旁觀,甚至親自搶了鞭子狠狠將我打暈。
我當宮女的時候都不曾受過這樣的侮辱折磨,我以為我早晚會堅持不住自尋死路徹底解脫。可每次我忍受不了自殺,都會被他千方百計救活,他說要看我生不如死他才會開心。
“這賤奴腿上好像有傷,你們拿烙鐵幫他治治。”當五十鞭結束後,我再次吩咐。
皮肉燒焦的味道迅速在刑房內蔓延。歸瀾疼得昏死無覺。
“這賤奴的指甲好像最近沒有打理過。”我故意用很虛偽的關切語調如是說。
侍從們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用錘子將細細的竹條一點點楔入他的指甲,當他的雙腳腳趾端頭都變得血肉模糊的時候,他終於又痛醒過來。
我很好心地指派侍從拎了一桶鹽水為他洗腳。他慘叫的聲音再也壓不住,幾乎又要昏厥。
我聽得無端心煩,想要靜一靜,就說道:“堵上他的嘴再打五十鞭,讓他緩口氣。”
我坐回椅子上,伴隨著一聲聲鞭子打入肉體的聲音,心思竟又跌入了那段不堪的記憶。
我在楚國的四年,宛如在暗無天日的地獄中煎熬。楚天闊卻在那四年裡先後謀殺了他的兩個哥哥。當他成為太子的那一晚,他欣喜若狂,一改往日冷酷對我百般溫柔,還破天荒講了許多甜言蜜語。他告訴我他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