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他心甘情願受他們擺佈,竭盡所能去討他們歡心。尤其是父皇的眼中總有解不開的憂愁,他不懂,不懂為何賢德溫婉的母后不能讓父皇開心,不懂自己還有什麼欠缺讓父皇如此不喜。
楚帝耐著性子問了問兩國結盟的大致情況,楚曦玉一一作答條理清晰簡單明瞭。
楚帝當著皇后的面稍稍誇讚幾句,而後話鋒一轉突然說道:“皇后請先回寢宮休息,朕有幾句話要單獨叮囑曦玉。”
皇后慣性地以為這父子二人會是談機密大事,她身為女子不敢造次,立刻遵命離開。
楚帝又遣退左右閒雜人等,直到偌大殿堂之內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他才壓低聲音說道:“你臨行前,朕囑咐你找機會去拜會雲夫人,你可曾見到她?”
楚曦玉如實答道:“雲夫人乃瀾王內眷,兒臣初時並不方便私會,後幾經周折,由昭國賢王殿下同意引薦,兒臣才得以拜會。”
楚帝關切問道:“雲夫人對你說了什麼?有否物品轉交給朕?”
楚曦玉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封普普通通的書信,呈遞給楚帝:“父皇,雲夫人並未對兒臣說什麼,只讓將這封書信轉交給您,請您親自拆閱。”
楚帝迫不及待將書信從楚曦玉的手中搶了過來,正要開啟封口。
楚曦玉卻阻攔道:“父皇小心,兒臣雖然驗過信封沒有問題,但是倘若信箋之內另有玄機,該如何是好?還是傳喚下人代為拆閱吧。”
楚帝苦笑道:“當年她都不曾真的想毒死朕,這會兒該也不會,她上封信說十八年後會給朕一個交代,就算是劇毒朕也不怕。”
楚曦玉見勸不動,索性將信函一把又搶了回來,三兩下拆去封皮,取出內裡紙張,還好並無異樣。
楚帝的眼中流露出些許感動,可是僅僅在楚曦玉的身上停了片刻,就再也留不住,轉向信封內取出的紙張捏在手裡仔細檢視。
紙上並沒有她的字跡,這只是兩張尋常身契的存根拓印副本,輕飄飄白紙黑字,楚帝卻只覺得手上和心中越來越沉,徹骨寒意不有自主滲進骨子裡。
楚曦玉掃了一眼,看到了兩張身契上都寫著歸瀾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張是歸瀾出生時就被賣為奴隸的瀾國官契,一張是他被轉送給龍傲池之後的新文書,加蓋了瀾王印璽和昭國授權官印。
楚帝忽然唸唸有詞,好像是在用歸瀾的生辰八字掐算著什麼:“果然是他,真的是他……怎麼會?為什麼她這麼狠心,竟這樣做……只為折磨朕報復朕麼?可那也是她的骨血,她的孩子啊……”
楚曦玉見楚帝攥著這兩張薄薄的紙竟漸漸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他心知不妙,趕緊走上前,拽住楚帝的袍袖,關切問道:“父皇,您怎麼了?”
“雲兒,雲兒……為什麼這樣……我……”楚帝恍然失神,模模糊糊叨唸著不成句的幾個詞。
楚曦玉以為楚帝在叫楚曦雲,便凝聲解釋道:“父皇,二弟他還在昭國,這次並沒有與兒臣一道回來。”
楚曦玉近在耳畔的聲音讓楚帝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冷冷掃過楚曦玉的臉,眼神裡透出一絲無法遮掩的怨恨與厭惡。楚帝深吸一口氣,將那兩張紙珍寶一樣收在懷裡,彷彿怕被人搶了去一般,然後終於是恢復到淡然的樣子坐回龍椅之內,一擺手說道:“朕剛才失態了。曦玉,你也不必如此為難裝樣子演孝子。你心裡對朕冷落你們母子早有不滿吧?有什麼不明白,現在都可以問出來。”
楚帝冷漠的樣子,讓楚曦玉心寒徹骨,他不敢再坐回椅子,就在楚帝面前跪倒,誠懇而恭敬地表態道:“兒臣不敢對父皇有不滿,兒臣知道父皇是在磨練兒臣的性情和本領,父皇是希望兒臣將來可以有所作為擔當大任。”
楚帝面容越發扭曲,冷笑道:“你不問,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