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瀾的眼神黯淡下來,垂眸道:“其實我從沒有期待過被父親接納,我只想知道他是誰,瞭解過去的那段恩怨,儘自己所能化解仇恨。再說或許父親也是怨恨著我和母親的,從未打算要將我們尋回相認,否則這麼多年為何一直沒有他的訊息。”
龍傲池卻沉聲說道:“那天在行館之中楚曦雲單獨對你說的話我是知道的,倘若楚帝真是你的生父,應該是十分思念你們母子的。只不過楚曦雲怕是會成為其中障礙,對你不利。”
歸瀾似乎不願再談那種憂傷的事,忽然轉開話題,臉上也浮起憧憬的神色,積極說道:“清幽,何時帶我去馬場看一看吧?我不想辜負了賢王殿下和你的一片苦心栽培,我打算早日找到解決軍馬問題的方法。大管家和於伯他們鼓勵我要努力上進,我也不願拖你後腿讓你蒙羞。我就算不認祖歸宗,將來照樣也能有一番作為,這樣那些關心我的人多少會感覺到一點欣慰吧?”
龍傲池笑得燦爛,一把將歸瀾拉起來,爽快道:“好啊,現在跟我來,我教你騎馬。從明天開始正好輪到我沐休不用上朝,一早我們就去東郊馬場,自由自在住上兩日。”
次日清晨,寒風瑟瑟,日光昏暗,出了都城直奔東郊,官道上往來的人比城內少了許多。
龍傲池躲在香車內,車內建了暖爐,擺滿吃食,溫馨愜意,她摟著歸瀾說道:“以前不知道坐馬車這麼舒服,現在都不想出去吹冷風了。”
歸瀾還沒有回答,馬車外的赤兔胭脂獸卻打了打響鼻,不耐煩地蹬著蹄子,似乎是抱怨馬車走的太慢。
龍傲池透過車窗看到烏雲踏雪正湊到赤兔胭脂獸的身邊,用馬頭蹭著赤兔的鬢毛,溫柔安撫它。本來這兩匹馬兒是分開由兩名侍衛牽著,誰知道走著走著,就並在了一起,形影不離。
赤兔胭脂獸驕傲地仰頭,甩開烏雲踏雪,像是要撒歡奔跑。侍衛們趕緊抓緊了韁繩。
歸瀾從視窗探出頭來,對赤兔說道:“乖馬兒,再等等,到了馬場無人之處,就放你快活玩耍。”
赤兔胭脂獸見到主人訓話,這才乖巧了一些,扭頭蹭了蹭烏雲踏雪,安靜下來。
龍傲池笑道:“歸瀾,城裡路上人多眼雜,我怕引人非議,不讓你騎馬,你可怨我?”
歸瀾笑道:“怎麼會?昨天晚上你剛剛教我騎馬的入門功夫,我可不敢貿然騎著赤兔闖入鬧市人群。再說,我也不想讓人看到我現在這種樣子。”
“哪種樣子?”龍傲池自然是知道歸瀾的意思,他不想讓居心叵測的探子們看到他得寵的模樣。不過她卻是故意假作不懂,窩在歸瀾懷中,仰頭輕輕啄了一下他的下顎,挑逗道:“你現在是英俊貴公子風度翩翩,其實我也不想讓人看到你,免得你被旁人搶了去。”
“可是大將軍出門坐馬車,怕是會讓許多翹首以盼想要一睹大將軍風采的女子們失望了。”歸瀾竟也順著話茬調侃起龍傲池。
龍傲池委屈道:“每次我凱旋而歸,入城的時候都似一場煎熬。女人們扔來的手絹和水果避無可避,我又不能明顯表露出厭煩的模樣傷了她們的心,只好冷冰冰繃著臉,十分辛苦。將來你當了將軍,就能明白了。現在好了,我以後出入都坐馬車,旁人看不見我,我也能省心。”
歸瀾揶揄道:“大將軍就算坐了馬車,怕是也有許多人惦記著,而且不只是女人。”
龍傲池摟著歸瀾的腰,寵溺道:“旁人惦記也沒用,我的心早被你拐跑了。”
歸瀾垂頭貼著龍傲池的發,也將她緊緊摟住,不是曲意逢迎,而是喜歡這樣抱著她,感受著她的溫暖。他要記住如此幸福的時刻,哪怕留不住,他已經得到的這些也足夠回味一生。
東郊馬場面積不小,圈地護草專人放牧,蓄養著將近八萬匹軍馬。主要的馬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