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置於深藍的海面上空，不遠處的地方白霧瀰漫，一道倩影在霧靄之中，若隱若現。

看不清楚她的面容，看不清楚她的身姿，唯有一雙眼睛，異常地明亮，像是世上最潔淨的美眸。

白霧中，時而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時而傳來悽悽哭聲；時而又是淒涼一嘆悲從心頭起；時而卻又寂寂無聲，像是等人去撩開那層白霧一窺傾國傾城之芳容。

不管是什麼聲音，都深深地吸引著楊開。那一種誘惑力，強大得超乎人的想象，世上似乎沒有一種堅韌的意志能夠抵禦。所謂的萬古堅心，在白霧的吸引力面前，脆弱不堪。

楊開下意識地想要邁出腳步，跨到白霧中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竟有這等誘惑力。

此時此刻，他全然忘記了什麼朝天劫，什麼太始秩序。一切的一切，彷彿成了失落的記憶，與他全無任何關聯。

然而，當他腳步一動，卻發現他與那白霧越發的遙遠，一動再動，越來越遙遠。像是兩個走在南轅北轍的路上，只要動，就只能增加距離。

楊開急促得發瘋，焦灼得狂躁…

突然之間，白霧之中卻又湧出了一股力量，伴隨著女人的一聲嘆息，“去吧，去吧…”

轟！

楊開只覺眼前一花，看到的又是虛衡天門內的皚皚之光。

回想起方才，宛如一場夢境，卻又如此真實。離開了那藍瑩瑩的世界，彷彿是失落了一顆心臟，再也找不回。痛苦糾結，已經填滿內心深處。

楊開駭然不已！

他忽然意識到，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是情君眼淚裡，情君的記憶，是情君的記憶勾起了他的仙魂，讓他身臨其境地感受到情君曾經的片刻經歷。那白霧中的女人，正是導致情君隕落的焚情之女！

楊開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努力地驅逐了內心中的糾結，恢復平靜之後，楊開的後背已經溼透，沁涼沁涼的。

傳說中的焚情之女，雖然只是一個凡女。可令一尊偉大的至道聖君流淚隕落，這個凡女的威力可想而知有多麼的巨大。

他無法想象，如果那一刻的經歷是他的真實經歷，那他好不容易修成的虛無大羅聖人，是不是也將飛灰湮滅？

“太可怕，太可怕了…還好不是我自己的經歷，不然真完蛋了。成為世上第一個剛成為聖人就被弄得煙消雲散的倒黴蛋。”

楊開微微吐了一口氣，努力把那可怕的經歷拋到腦後。

一回頭。

卻見納蘭雪四女圍著他，一臉的驚奇，眼中都有一種很古怪的眼神。

楊開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伸手摸了摸臉孔，莫名不已，“雪兒，你們怎麼這麼看著我？奇了怪了…”

“楊郎，你剛才怎麼了？”納蘭雪驚奇地問道。

“什麼…怎麼了？”楊開一臉錯愕，忽然意識到不好，不會是被情君記憶勾起後，自己不知不覺地做了什麼糗事吧。

正當他心裡發慌時，雲羅水道，“楊郎，你剛才流淚了…”

“什麼？”

楊開震驚得跳了起來，失聲不已。伸手摸了摸眼眶，靠，還真是溼漉漉的，流過淚的樣子。

饒是楊開皮糙肉厚，還是老臉微紅，心裡頭慘嚎不已，“媽呀，糗大了，真糗大了。無緣無故地落淚，情君啊情君，您老人家要是還沒死透，能顯靈的話，您就告訴我一聲，幹嘛害我啊！”

就這時，風母又道，“楊郎，你剛才不止流淚了，還莫名其妙地抓狂，亂蹦亂跳。把我們都給嚇死了，我們本想抓住你的，卻被你甩開了。到後來你的速度加快，我們根本追不上你…”

楊開瞪大了眼睛，老臉紅彤彤的，無語了。他總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