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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除去那兩位,自然都是一怔。我心頭一陣冷笑,面上卻只故作不明,一旁繡夜白著臉上前扶住我,泠然道:“綠水姑娘,你可是糊塗了?此間各位除了我家王妃,我倒不知還有那位主子,能當得這一聲王妃。”

我聽得繡夜喚她綠水,這才省悟原來這便是那日狗仗人勢在我那重華殿中撒潑,自取其辱的丫鬟。我想起了她的名姓,心頭更是一陣好笑,不動聲色地按了按繡夜的手背,示意她不必與這無知蠢婦爭那口舌之快,只凝目望著熙華。卻見她一貫狂狷的面上並無不耐,蹙了蹙眉,卻確是小心在意地由著那丫鬟扶住了手臂,一雙狹長而熙亮的眸子狀似不甚在意地掠過我面上,輕輕一笑。“姊姊勿怪,原也是綠水這丫頭不會說話,姊姊歸國省親這些時日,府中大小事務繁多,小妹不得已只得代勞了。小妹自知性子一貫不比姊姊溫善持重,卻也萬幸不辱使命。”她口中說著話,修長的頸項微微轉了轉,避著明晃晃的日頭,再開口時便是衝著那綠水了,語音嬌軟,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慵懶情味。“綠水,跟你說多少次了,在王爺還沒有正式冊封本宮名號之前,不要整日王妃王妃地喊著,教人聽了去只當我不知自重也便罷了,再要傳到姊姊耳中,豈非更是白白累了我們姊妹的情誼。”

“是,奴婢知錯。”那綠水忙低頭認錯。我本懶怠見她主僕二人一唱一和,然而熙華挪步之間那不同往日的遲緩與謹慎卻令我不由微微側目。印象中她一貫利落,向來是瞧不慣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行事做派,今日卻是怎麼了,竟在我面前作出這樣一副弱柳扶風的姿態來?難道是身體染恙?我想起在金陵時拓跋朔曾告訴我熙華在大婚之日被傷,並說早已將她送回高句麗養傷,可是如今她卻又因何在宮中出現?難道是拓跋朔存心誑我?

腦中的疑問愈發繁雜了起來,昔日我對她所有的印象,除去寄情於拓跋朔,不過是一個異國的公主,脾性暴烈,善騎射,眉目間不多媚態,卻頗有些英姿颯爽,若非為著那點小女兒心思一徑作難於我,瞧著倒也不應是個極難相與的人。我靜靜打量著她,她盈盈立在我身前不過五步的距離,察覺到我沉吟的眸光,她眼中一點明滅,挺了挺腰身便徑直向我走來,口中笑道:“姊姊甫一歸來便入宮來看皇后,娘娘知道姊姊的孝心,不知該多開心呢。”

她站得近了,我這才注意到她身上那件豔色大花的氅衣其實並不合身,竟是略有些寬大的,尤其腰身處完全收不出半點曲線。她身材較我偏高不少,若是安在楚朝,恍然已與一般男子等高。原也是草原水土的緣故,北地女子一貫比南方女子高大健壯,熙華貴為公主,自然不比一般民間粗婦,只是她自幼舞刀弄槍,鞍前馬後,身材自然也是與纖細扯不上關係的。肩膀平寬,然而也不算突兀,尤其穿著氅衣時其實頗有些英姿。腰肢算不得纖細,然則卻也自有一股柔韌,走路時較尋常女子邁步總要快上那麼幾分,動若脫兔。似是見慣了她一向旁若無人的肆意模樣,今番突然如此,我倒真是不太習慣了。目光慢慢凝在了她氅衣下腰肢的部位,她白皙的手掌若有若無地覆在上面,微風拂過,柔軟的衣料撲撲簌簌地一陣輕擺,貼在她腰腹上,竟恍然勾勒出一個渾圓的弧度來,映入我眼中,眼窩刺痛的瞬間,心頭劇震。“你……!”

怎麼?!難道熙華她竟是——

熙華長眉微挑,待要開口,身後不遠處的宮門外一個蓮青色的身影小跑著出了來望著廊下,脆聲道:“娘娘有請,兩位主子請隨奴婢來。”

她睨了睨我,目光卻同樣自我腰身處一陣徘徊。我不過三個月的身孕,除了飲食上已有些微的不調,並未出腹,體態瞧去仍是與常人無異,故而仍是穿著平時的衣裳,纖腰一束,衣帶當風。她收回眼神,縮了手在寬大的袖中,斂眉一笑,“姊姊,請。”

我強掩著心中陣陣如潮的錯愕與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