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的離世是大家心底的傷,雖然傷口可以慢慢癒合,卻留下了一道無法磨滅的傷疤。
萍萍幾日那晚,雨特別大,胡兮像條單薄的影子似的立在窗邊,眼望著雨幕道“萍萍在那邊會不會很孤單?”
我沒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胡兮自言自語道“孤單是不是很可怕?”
說真的,做為雙胞胎之一,我倆從沒體會過真正的孤單滋味。
房間內壓抑的要命,我抱著枕頭靠在床邊,眼淚悄然滑落,胡兮輕輕的嘆了口氣,轉過身時,眼圈紅彤彤的“黎黎,我們別選一所大學好嘛?”
她愧疚,所以,想體會萍萍的孤單,而我也愧疚,所以,我同意了。
我們選了兩所相距很遠的學校,胡大人並不贊同,他認為我和胡兮不適合分開生活。我們卻很執拗,離家之前,我和胡兮一起去了墓園,就在萍萍的墓碑前,我和胡兮許下諾言,以後不會依靠家裡,不做大小姐,不嫁有錢人。
這諾言很幼稚,但是,我和胡兮卻一直遵循著,起初是想贖罪,後來是不想讓萬惡的金錢破壞自己的感情生活。
我看向胡兮,發現她也有些呆愣,應該也是想起萍萍。
“蕭伯伯回老家了嘛?”我問彼端的胡大人,順手輕推了胡兮一下,要她不要在想那些事了。
胡大人嗯了一聲,道“他搬家時在萍萍房間的抽屜縫裡發現了她去世前的體檢結果。”
蕭伯伯很疼愛萍萍,即便女兒已經去世了,房間卻一直保留著,不過,體檢報告怎麼會抽屜的夾層裡呢?
我這麼問胡大人,胡大人給了我一個頗為震驚的回答。
“萍萍在去世之前患了腦瘤!”
我和胡兮都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呢?她那麼健康!”我訝異的說。
“你忘了,萍萍很嗜睡嘛?”胡大人道。
經胡大人這麼一提,我還真有些印象,萍萍好像就是因為上課時總睡覺才輟學的。
“體檢報告的日期是她去世前兩天的,估計是身體不舒服,自己去做的檢查,發現之後嚇壞了,你蕭伯伯根本不知情。”胡大人嘆了口氣,聲音沉了幾分“老蕭讓我轉告你和兮兮:就算萍萍沒和李景沒相識,也不一定能健康的活到現在,你和兮兮別在為這件事自責了。”
“您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們啊?”胡兮一著急,就把自己“不在”這茬兒給忘乾淨了。
“老蕭搬家時才發現的,他剛走兩天,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你就給闖禍!”胡大人聲音變冷了“兮兮,你和華雨安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胡兮一驚,下意識的抓住了我的手,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胡大人。
“你沒腦子嘛?”胡大人冷颼颼的道。
“有。”胡兮囁嚅“只是那時候忘在家裡了。”
胡大人沉默,氣氛驟然緊張,忽然,彼端響起了一陣輕笑,銀鈴一樣,特別悅耳,能笑的如此風情萬種還不失俏皮的不是大魔女還能是誰?!
“老公,別和她們生氣了,女大不中留,我看那小子長的不差,膽子也不小,做咱女婿挺合適的。”
“說的輕巧,感情不是你嫁。”胡兮咬牙切齒的咕噥。
“我在幫你,識趣的就把語音系統閉了。”文文只對她老公撒嬌,對旁人可就沒那麼和藹可親了。
礙於文文數落起人都是成章成卷的,我起身衝了兩杯熱可可,給胡兮加了兩個棉花糖,端回客廳時,文文的演講剛進行了一半。
胡兮接過熱可可,低聲對我說“我想吃草莓。”
我只得轉回廚房,取了盒新鮮草莓,正沖洗著,忽然覺得身後有人。
回眸一看,我定住了。
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