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上頭的計時器。
她已經快要錯亂了,再這麼對著這具大炸彈看下去,恐怕在炸彈還沒爆開來之前,她就會先心肌梗塞一命嗚呼了。
她倏然站起身,負著手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怪了,為什麼他一去這麼久,到現在還沒有訊息?”
事情到底怎樣了?
再過四十分鐘,全火車的人就要被炸得連骨頭都不見了;當然,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她了。
芳雲煩躁地走向門邊,開門探了探,卻發現暈黃幽暗的長廊盡頭,也有一個男人在那兒鬼頭鬼腦地移動著。
咦?該不會是放炸彈的歹徒吧?
她隨即推翻自己的想法,“哈,哪有那種歹徒笨到會坐在自己裝炸彈的車上?”
也就只有她這種倒楣的歹命人,才會遇上這種超級大黴事。
芳雲心情沉重起來,已經開始考慮跳車的可能性了。
就在這時,那個男人卻已發現了杵在門口的芳雲,他神色一喜,快速地跑來。
陷入沉思中的她渾然未覺有人靠近,直到一種冰涼冷冽的觸感貼在她細嫩的頸間,她才悚然驚覺。
芳雲本能想大叫,但是嘴巴卻瞬間被粗魯地捂住了。
那男人迅速地將她拖入房間內,快動作地反手鎖上門。
“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男人壓低聲音吼道,緊張之情隱隱流露。
芳雲幾乎窒息,她口鼻都被掩住,頸部還被刀刀貼身壓著——
驚恐和害怕像浪潮一般湧上了她的心,亂糟糟不知該怎麼辦的腦子茫茫然地閃過一個念頭。
“我怎麼那麼倒楣?”她在心中暗自叫苦。
“叫你把東西拿出來,你沒聽見嗎?”那男人努力控制著手掌別抖動,低喝道:“聽著,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要錢。”
芳雲一顆心臟這才稍稍恢復跳動,她唔唔了兩聲表示,眼珠子拼命轉著。
笨蛋,我被你抓住了,怎麼拿錢給你呀?
那男人等不到回應,索性把她拖到椅子旁,低吼道:“把綁窗簾的帶子拉下來。”
受制於人的芳雲只能乖乖地聽他的命令,移動著發軟顫抖的手,把吊掛在窗邊的帶子取了下來。
“現在,把自己的手綁起來。”他威喝道。
自己把自己的手綁起來?太高難度了吧?
芳雲現在可以確定自己遇到一個笨賊了,只不過這個笨賊有著一身的蠻力和一把鋒利無比的刀。
她不聽命都不行,只得困難地用絲緞帶子草草地綁住自己的手,努力打了個結。
太荒謬了,這簡直太荒謬了……
她一邊綁一邊搖頭,卻一不小心讓鋒利的刀沿劃破了粉嫩的脖子,“噢!”
火般的灼熱感細細地分佈在頸間,她一邊齜牙咧嘴地呼吸,一邊拼命往後縮去——遠離那把能要人命的刀子。
“你在做什麼?”那男人也被她嚇了一跳。
該死,該死!
就在芳雲重重低咒自己的同時,那笨賊總算稍稍平靜了下來,腦袋瓜也靈光了起來。
他放下了刀子,找了條布揉成一團塞入她嘴巴里,接著把她牢牢綁在椅子上。
“我只是要錢,你別逼我傷害你。”
脫離了他禁錮的芳雲,既鬆了口氣,又難免害怕起來;黑色杏眸緊緊地瞅著歹徒。
“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儘管嘴巴塞了布,她還是努力含糊支吾地問道。
“你說什麼?”那男人有著一頭紅頭髮,粗闊的身材,看來很像牛仔或農夫。
她搖搖頭,放棄了跟他溝通,“要錢就快拿去吧!”
反正待會兒炸彈爆炸了,誰都討不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