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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揉搓衣縷聲。守忠低聲回稟:朔寧侯已在外間地上跪了多時,正等候召見···

昊帝哼了一聲,似是自語念道:“朔寧,取輔保國朔安寧之意。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南怨未開。當年同在相王座前受教時,朕常以這首《上高侍郎》打趣調笑他,他懵懵懂懂,閃著一雙亮眼答:那我便去西北為太子哥哥平定邊陲。哈哈哈···”

聞言至此連跪伏在外間的沈赫,也不覺啞然失笑。但很快便覺出一團氣裹挾而近,沈赫下意識一閃,紫金香薰墜地,隨著咣啷一聲驟響,香灰遂即散落一片。昊帝重新開口的音色翻然變得陰鬱凝霜。

“申牌時分,大理寺送來賈時飛畫押供狀,對其毀謗先帝及已故護國相王,構陷皇后,串通其女麗妃賈氏魘鎮皇嫡子等罪行供認不諱。按律拈個寸磔之刑與他也綽綽有餘。麗妃必然留不得,念在伴駕多年生有皇長子,賜白綾留全屍。皇長子睿駿除宗籍廢為庶人,待冬至祭天之後再做處置。賈氏一族猶如砧板上的肉,不需朕說話,自會有人出手替朕去剁。”

昊帝由守忠一氣搓揉之後活動開腿腳,穿上便靴款款步出來。“怎麼,如此結局,皇后與沈卿覺得還不解恨?你夤夜進宮,是聽聞賈家查到什麼證據,恐其翻案反水危及到鳳座穩固,趕著過來會商消滅證據?還是要會同皇后一起去敲登聞鼓,逼朕下旨當百官之面處置奸妃賈氏及皇長子睿駿麼?”

沈赫頓覺奇寒附體,不由自主的戰慄起來。顧不得申辯忙將頭駐地念道:“微臣對天發誓絕無此意。望聖上明鑑。”

昊帝倒剪著雙臂在不遠處量著步子,苦笑一聲。“明鑑?朕此刻倒真希望糊塗些。明鑑之後看清結果更觸目驚心,皇后手上粘的血,不比麗妃賈氏少。當初東宮有正妃、良娣、良媛,說不得群英爭豔。至入主禁宮時,僅剩一後一妃。兩人在太子宮時就針尖麥芒,進位大封之後愈發水火不容。朕還記得當年在父皇架前,指定這兩人伴駕的初衷,取沈卉精明警覺,取賈妍見識多才。真是難以置信,閨閣中紅粉裙釵,行起殺人害命勾當,絲毫不輸於鬚眉。殺人可恕,情理難容哦。若一致對外倒可牽強,可折損的都是···天家骨血。延召你來回答朕:璟禎德行不夠坐這把御座,還是從初始選錯主持內宮之人?”

沈赫正覺無從作答時,殿外隱約響起一陣騷亂。守忠不等吩咐忙著快步出去,稍後回來稟報:麗妃跟前尚宮紫莦,潛出落鳶殿,求見了泰和公主,現由公主侍從引至殿外,觸柱鳴冤:麗妃沉冤,有萬分機密之事,懇請面聖···

昊帝仰頭望著壁上一幅立軸的《地藏菩薩步願圖》,半晌後陰森森的笑了一聲:“賈妍以為多拉些人墊背,就能為其分擔罪業?朕不會令她如意的。命鶴衛內衛至落鳶殿,將落鳶殿中宮女內侍悉數杖斃;守忠領那紫莦去傳朕口諭:要那賤人即刻起跪在落鳶殿裡,就讓她親眼觀刑自述其罪。”

沈赫聽至此時,不禁一個激靈,只覺腹中殘酒從周身毛孔瞬間蒸騰衝出。他記起午後與陸歆對飲時的交談,才發覺那雖是借酒遣悲懷的感慨,卻也是推己及人的暗示。

“陛下若信得過微臣,請降恩旨,將稚子睿駿賜予微臣做養子。”——“沈赫你想清楚再開口。”昊帝何嘗不是暗吃一驚。

“臣想清楚了。日前微臣陪內人往同量寺進香,求得一簽解到:微臣婚後無出,乃是臣的兒女之緣不足,需有貴人降福補齊。廢皇長子為庶人,可終究還是天家骨肉,豈可輕易譭棄。若將其賜予微臣,想法抹去他之前所有記憶。如此既能延續聖上與他的血脈親情,又不至於禍及宗廟社稷。”

沈赫說完此番話,昊帝確實愣了半晌。沒料到面前這人死到臨頭竟還在為他著想。藉著皇后之手搬到了顧命權臣;忽而驚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