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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就體虛,這樣一來更是雪上加霜。女子內疚,而少年其父盛怒。以為少年隨意入其嬪妃寢宮,又從女子案几抽屜中翻出了一首芍藥詩,實為可疑。便是判之此二人苟合,不通禮法,而少年病重,這才換得其父絲毫憐惜,便是施以輕刑,將女子打入廟宇清修。

少年聞之大驚,似喜似悲,以為女子心中亦是有他,不至於無情無義,可轉念一想她即為父親的姬妾,則又是苦楚難堪。

輾轉尋到了那首芍藥詩,女子絹帕上字跡清秀,為小楷所寫,果真字如其人。

“閒吟芍藥詩,悵望久顰眉。盼眄回眸遠,纖衫整髻遲。重尋春晝夢,笑把淺花枝。小市長陵住,非郎誰得知?”

幸好阿奕惹得其父愛憐,少年病好便是出宮遊歷,廣交天下摯友,把從前斷了的桃源之誼皆是補上,收了一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徒,安得一方清閒。

二年之後,無奈天意弄人,他恰是卻是又遇上了那位女子,少年自詡無仁禮,本就同女子情義相通,從前恪守禮法竟是被人汙穢至斯,倒不如真的一手顛覆了自己設的這道關卡,竟是真的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此非禮。

瞞天過海,其父自然不知,女子誕下子後,恰好苦修期滿,便是被接回到宮中,一時之間竟是被聖上寵愛有加。

怎奈世事無常,女子偶然從一機緣得之,多年之前那杯中毒真是聖上屬意其他妃嬪下的,其意正是為了朝堂後宮中的權術平衡,倍感薄涼。且聖上對少年特為嚴苛,月石俸祿皆刻薄,女子心中積怨憤懣,與人謀劃,以當年聖上下藥之策,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日月久長,又過了五年,聖上壽終。

弒君者,非仁。

按照本朝嫡長子世襲制,乃正是少年登基。此時少年體內之毒並未肅清,雙眼時而不能視物。京城裡頭來人將其帶走,加冠坐龍,俯瞰天下,卻是眼盲,見不得這錦繡山河。

他得知其父薨歿之原由,便是覺著自己眼盲亦是心盲,卻是怪罪不得女子,便是將之以禮相待,並未要求其陪葬,而是遣送回湶州安養。

女子心中自然是忿忿,自覺所做的一切不能被人諒解,即便是常年青燈苦燭為伴,但依舊有怨念未曾放下。

一轉眼又是十餘年。

阿奕對其母一直淡淡,或許是從小同之分離,在宮中長大,聞人言語多半是聽不慣其所作所為,二人便是生疏。而女子執念極深,與樓奕一概的處世之道亦非相同。聽循母妃的懇求,便是載她來京。

雖不親暱,卻依舊尊長親母,此為仁。

而夜雪忽至,一爐溫火亦是被熄滅,夜半時忽招入宮覲見的弱冠少年郎,此時跪於聖上膝蓋前。

大殿燈暗,影影綽綽。

而當年的少年成為聖上,卻思自己垂垂老矣。當年的女子叩首入殿,對一灣眉眼,夢迴之處,對之說不清是自責還是疼惜,愛憐還是內疚。

女子眼角帶有細紋,張口輕言,開門見山:“我素來不偏不倚,小山有了阿禾,阿奕便要這江山。”

“我會禪讓給阿奕。”

“我自然不信,平白無故為何會授予阿奕?小山擢升至三品大將,你又何曾便要偏心?”

樓九天輕笑,“誰又稀罕當這皇帝?”

幾言不和,樓九天又是咳嗽起來,尾音在空空蕩蕩的大殿之中迴盪。

何為仁,何為禮?

樓奕甚少著家,便是不曉其母的神智如何,夫人護短,恨意忽湧,拔劍指著聖上,刺了淺淺一劍,下不了手,丟了劍在青石大殿中。

晏千山在暗處隱著,即便聖上讓他迴避,但見此狀況確實不得不出了,然而卻始終晚了一步。

“二度弒君,妾身不禮。”夫人低低地笑著,望了一眼晏千山,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