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英國的輪船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奧羅拉朝她的父親露出了一個呆呆傻傻的微笑,讓這幾天一直擔心她的斯特林伯爵歡喜的抱住了她。喬治安娜微笑著看向那對傻笑著的父女,他的哥哥也鬆了口氣。
在走下港口的甲板,奧羅拉踏上英國土地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把這個故事寫出來!”
此時已經坐到馬車裡的她對父親說著,“我現在所害怕的也就是那件事,如果不把它忘記或者戰勝心中的恐懼,這個陰影將會伴隨我的一生。既然我不能忘記了它,那就讓我去戰勝它,而詳細的寫出它的過程並配以我的嘲諷,很快我將不會把它放在心上。”
“如果這是你想要做的,那就去做吧。”斯特林伯爵看了她良久,同意了這個說法。
於是奧羅拉在給喬治安娜的信中也說出了這一點——下了輪船後他們並沒有同路,並讓她不要擔心自己的情況。在第二天奧羅拉沒有等到喬治安娜的來信,卻受到了她親自送來的擁抱一枚。
“我真高興你能夠想通這件事情。雖然我不能夠給你任何幫助,但是在精神上我永遠支援你。”喬治安娜抱著自己的好友,在她耳邊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那可真謝謝你啦。”奧羅拉笑著。
在她們身後站著的兩位男士微笑著看著她們。
一個星期後,薩拉扎·斯萊特林先生又發表了一篇長篇小說《香水——一個殺人犯的故事》。小說出現後的轟動不比這位先生的任何作品的要少,甚至還超過了不少。從來沒有人以一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為主角寫過故事,這可真是開創先河的一部作品。一時間,有多少肯定這篇故事的人就有多少否定它的人。
葛奴乙——那名罪犯在剛出道的時候,在剛剛進入專業香水世界的時候,只是留戀一些無生命的花草,有著人的氣味的衣物,而一旦這類東西對他的創造沒有了動力,他必然的走向了直接殘殺有生命的人的道路,慾望驅使他直到生命的終結。而在書的前半部他還未正式成為一個罪孽深重的殺人犯時,他甚至是被同情的。
1744年,法國,香都瀰漫著難以想象的惡臭,骯髒雜亂的菜市場;一個男人將一筐魚倒下,和一個同樣渾身腥臭,溼頭髮披臉前的女人。片刻之後,這個女人突然表情痛苦,鏡頭轉向她圓突的肚子。她倒在地上,使勁,然後伴著嘩啦一陣水聲,她用殺魚刀剪斷自己這部分臍帶,踢開嬰孩--這就算生產完畢。有人前來,她吃力站起來,神情虛弱恍然,然而卻真的似乎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那個嬰孩躺在魚堆上,肚子上的臍帶,渾身的殘血,讓人看了可怕。他閉著眼,但是小鼻子抽動。四周的一切氣味,魚腥味,狗味,垃圾味……刺激著他天生無比靈敏的嗅覺。約一分鐘之後,他終於睜開眼睛發出哭聲。
人們開始尋找聲源,透過魚攤掩布的縫隙看到了這個才出生的嬰孩,於是尋找孩子的母親。
這是第一個因為他而死的人。第一個遺棄他的人。他的母親。在他出生的那一刻遺棄他。不知道他吃什麼度過生命最初那段時間。他竟然這樣活了下來。他叫Jean…Baptiste Grenouille。
在襁褓裡被送去孤兒院,剛到的夜裡佔了一個男孩半張床。這個男孩和其他幾個孤兒打算悶死他。他的哭聲吵醒了孤兒院太太,救了他,也讓那些孩子吃了棒子。可以想象他慢慢長大,都是不受其他孩子歡迎的,於是他很大了才開口說話。而靈敏的鼻子早已讓他和任何人不一樣。他總是用力吸氣,聞著各種新鮮的氣味。也使用了一種特殊的方式學語言背單詞--用嗅覺。他甚至可以聞到很遠以外池塘裡的青蛙卵。
他把樹枝,樹葉,蘋果放在一起聞,背後飛來一個果子,他聞到所以躲開,不知道那個砸果子的孩子會不會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