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平息,誰知它卻愈演愈烈,還衍生出各種齷齪不堪的版本。那段時間,我們真的要瘋了。沈湘一次次哭著求我離開她,可是我怎麼能做到呢?有一次,我們在校外的小旅館裡躲了三天三夜,我們不停地哭泣、親吻、莋愛,覺得真的沒有出路了。沈湘把長長的指甲都摳進了我的後背,邊哭邊說,殺了她吧,殺了她吧,我恨死她了。這似乎是我們當時唯一一件能做的事情。
我把桑楠楠約了出來,假意離開沈湘,要跟她處朋友。我很輕鬆地就把她騙到了鋼材市場附近的廠房裡。下手之前我們以為還有迴旋的餘地,告訴她只要在學校裡澄清這件事,我們就放過她。結果這女人罵沈湘是賤貨,還說要去告發我們。這下沒退路了,真的沒有退路了。我捅了她很多刀,還記得她挨第一刀的時候眼睛裡的詫異。殺了桑楠楠之後,我們一下子都平靜了,開始商量是逃跑還是一起自殺。快天亮的時候,我們摟在一起睡著了,旁邊就是桑楠楠的屍體。說實話,那時候也不害怕了。結果我一覺醒來,發現沈湘躺在我身邊,手腕已經割開了。好多血。她的血似乎都流乾了。我在她手裡發現一張紙,上面寫著是她殺了桑楠楠,一切與我無關。她好傻,我怎麼還能繼續活下去?不過在我死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宰了秦老師。我要讓所有傷害我們的人都付出代價,所有!
聽完羅家海的故事,方木點燃一支菸,狠狠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去。
味道——性——殺人之間的內在聯絡終於搞清了。可是方木的心中一點也感覺不到輕鬆。他盯著眼前這個人,心情複雜。
如果說方木在同情連傷兩命的羅家海,這毫無疑問是跟他的職業天性相互背離的;如果說方木對其犯罪動機的探求完全是業務上的需要,那也是自欺欺人。
羅家海必須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但是,方木不希望他死。
最後,他選了一個既不背離職業操守,又能表達出同情的做法。
“羅家海,我恐怕要違揹我的承諾了。”方木慢慢地說。
“嗯?什麼?”
“不僅是我,我希望你也不要堅持。”方木把菸頭按滅在菸灰缸裡,“我希望你把剛才對我說的話,講給法官聽。”
“為什麼?”
方木站起身來,雙手支撐在桌面上,上身前傾,“你想死麼?”
羅家海跟方木對視了足足有半分鐘,最後,他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不,不想。”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軟弱與慌亂。
“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法官,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對了,找一個好律師。”方木想了想,“如果需要我幫忙,就告訴我。”
“不用了。”羅家海抬起頭,“姜德先已經被法院指定為我的律師了。”
“他?”方木有些吃驚,這傢伙果真很有些能量,能說服法院指定他為辯護律師。不過他沒說什麼,拍了拍羅家海的肩膀,“他也是一個優秀的律師。”方木頓了一下,“祝你好運。”
第六章 方向
我在哪兒?
男子無力地抬起頭,眼前一片漆黑。那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黑暗,連一點可以辨清輪廓的物件都沒有。
男子動動手腳,不出所料,他被牢牢地捆在一把椅子上。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黑暗無邊無際。它給人一種不斷延展的錯覺。男子沒來由地覺得自己正處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裡。他嘗試著叫了一聲:“救命啊……”
他很快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這地方連回音都沒有。
他越發恐慌起來,聲音也越提越高:“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