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個訊息回山上,莊堯心情有些微妙。她有心與褚雲馳交好的事,並沒有告訴小王氏,是以,褚雲馳黑了她半戟山一把的事情,她已經憋了一天,也沒個人說。午膳是在小王氏那裡用的,心裡有事也不是很吃得下,這一回來,晚飯也沒心情吃了,只想好好歇口氣。
她歪在榻上,拿手遮著眼睛,直到羅綺進來問:“大王怎麼了?”
莊堯看羅綺臉上也有疲態,沒有回答她,反倒是問:“你可是累著了?”
羅綺笑道:“倒也不算什麼,就是褚先生那裡的事務太雜,安排起來稍費些力氣。”
莊堯本來是有些怨怒的,可見羅綺這麼操勞,半晌只嘆了口氣:“你辛苦了。”
羅綺卻是心細,看出她神采也不如前,忙問:“可是山下夫人那裡有什麼事?”
莊堯一愣,隨即笑道:“哪有的事。”又嘆,“山下的事,究竟還是連著山上。”
羅綺猜了猜,問:“可是農事有什麼不妥?”
問到這裡了,莊堯也就不藏著了,在燈下幽幽地說:“倒是小看了褚雲馳。”
羅綺心裡一緊,褚雲馳做了什麼?
沒等她問,莊堯就聲音裡透著疲憊地道:“……我還道是咱們對他態度恭謹些,就能與他處得好些。不想,倒被他算計了,真是……狡詐!”
莊堯雖不似王幼姜那般,爆炭脾氣動不動地發作,可如今遭人暗算,縱使情知王幼姜綁架在先,也是沒忍住罵了褚雲馳一句。
羅綺細問了山下之事,得知褚雲馳多半在農田灌溉上做了文章後,也是一嘆:“京兆褚氏,果然不能小覷了。”
這是長他人志氣了,羅綺說完忙心虛地看了莊堯一眼,莊堯果然一挑眉,羅綺正想彌補兩句,卻聽莊堯問:“京兆褚氏……你先前說,他們家來頭頗大,怎讓子弟來寧遠這種邊陲之地,還帶了那麼不長眼的奴僕。”
羅綺見她不是生氣,便鬆了一口氣,道:“我聽聞褚氏有官至尚書令,子孫得一蔭職輕而易舉,但世家大族放子弟外出歷練的也不少,在地方上攢幾年親民的資歷再還京,更是多一筆資歷。許是旁的縣沒有出缺,不知怎麼分到咱們這裡了,恰好郡裡府君也是姓褚的,雖不知是褚氏哪一支哪一代,想必也能照應一二。”
“那為何一年過去,他竟無一絲動靜?他家中如此勢大,怎容他被困在我山上足有一年,不理也不問?便是京中路途不便,還有他郡裡那個親戚吧?”
羅綺一愣,她不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最開始也戰戰兢兢地等著官府來人問責,也曾勸過大王,沒想到一年過去都沒事,也就鬆懈了。如今讓她再度警醒的,竟然是從不關心此事的大王,羅綺心下狐疑,大王一病竟然靈透了許多。
這麼琢磨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分析:“若說京城路遙,便不管不問,這不大可能。山上只困了褚郎君一人,家下百十奴僕都在縣衙裡忙碌,另有主簿,功曹,我差人下山買辦貨物時,聽聞縣衙之內井井有條絲毫不亂,又有其主簿曹猛,每隔幾日便來山上親自遞些文書與他,有要緊事時,他也會讓阿冉傳信給曹猛,這都是大王默許了的。故而他若想褚氏來救他,太容易不過。可褚氏一直沒有動靜,連褚府君也不聞不問,怕是隻有一個緣由了——褚雲馳不許。”
羅綺說完,停頓了好一會兒。
莊堯先是驚訝,隨即神情凝重了起來:“只怕我們有麻煩了……你覺得他為何不許?”
反常即是妖,羅綺也皺眉:“奴婢也不敢妄言……或者,世家子總有些傲氣,在山上吃了虧,求援太過丟臉,總想自己處置了才好看。”
“這個理由,不夠看。”莊堯的聲音不大,表情也很平和,羅綺卻產生一種被看穿的錯覺來。
莊堯見她面容僵硬,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