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沒好氣地道:“我不能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整齊麼!”
從沒見過楚玄生氣的蒼莩嚇了一跳,連忙拍拍他的肩:“能能能……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只有亂著才好找嗎?”
楚玄被她這麼一攪和,一腦袋憂思都被她攪沒了,翻個身道:“你就不能趁著我還在,跟我這個師兄恭恭敬敬的處幾天?”
蒼莩腦子不笨,就是習慣了直來直去,一聽他這話不對味兒,便問:“什麼叫趁著你還在?你要去哪?”
見楚玄不說話,忍不住踢了踢他腿肚子:“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啦?”
楚玄卻答非所問道:“阿莩,你若有個在意的人,有一天你卻發現她並不需要你,也不依賴你……怎麼辦?”
“在意的人?”蒼莩想了想,道,“我在乎的……無非是你與師姐,阿羅姐,阿冉……可你們都不依賴我啊。至於需不需要我之類的……我倒是離不開你們。便是不需要我,我也能陪著你們啊,一起喝酒吃肉不是挺好?”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噢,阿冉不行,他的功夫還得磨練,他要是說不需要我,就得抽他了。”
楚玄看了她一眼,表情一言難盡,嘀咕道:“我也是叫太陽曬昏了頭,怎麼就偏偏問了你。”
蒼莩登時不樂意了,也臥倒與他挨著:“怎麼了!我哪句說得不對?”
“我說的,與你說的不是一個意思……”楚玄嘆了口氣,“若是你在意的人,只有一個,絕無其他,你每日心裡眼裡都是他,他若難過,你便也寢食不安,他若歡喜,你便也能多吃兩碗飯似的。這樣讓你在意的人,你可曾有過?若有一日他去依賴了別人,你會不會難過?”
蒼莩愣了,仔細在腦中搜尋這樣一個人。她從小與父母分離,學藝時母親早逝父親續娶,她與家中便不大親近了。自從偷偷跑到半戟山,再也不曾回過家,對她來說,師姐,阿羅,楚玄,阿冉都是不能更親的親人,這些人難過,她便也跟著難過,這些人歡喜,她便也覺得高興。再有,與人交鋒時,她若贏了,也覺得高興。可若說只能選一個,倒把蒼莩難住了。想來想去,唯有阿冉最叫她操心,便姑且將楚玄說的這個人當作是阿冉。
若有一日,阿冉說不再需要她了……蒼莩蹭地坐直身子。
“當然有過!”
楚玄最是知道自己的師妹,還是個小姑娘,那些旖旎的心思還不曾住進她心裡呢,見她這麼說,不由好笑地看著她。
蒼莩卻想的是阿冉,且楚玄說的那種危機感,她曾有過一次。
褚雲馳來半戟山之前,阿冉與她最要好,她對阿冉是半師半友,玩兒得到一處,也處得最久。但是褚雲馳來了之後,給阿冉展現了一個新的世界,阿冉漸漸喜歡了些她完全不懂的東西,一開始褚雲馳不過是個囚徒,蒼莩還能忍一忍,後來乾脆變成了阿冉的先生,便叫她不悅了起來。所幸阿冉從褚雲馳那裡回來後,還能摟著她的脖子要背要抱,還是喜歡跟她一道練功夫,她受傷那次,阿冉哭得快斷氣,她才知道,這孩子十分在意她。後來褚雲馳下了山,蒼莩也就慢慢不把他當回事了。
想到這,蒼莩便覺得自己十分寬容大氣,道:“他雖不止依賴我一個,卻也不是不在乎我。其餘人,便讓一讓他又何妨?心裡有你就是了。”
楚玄聽她說的像模像樣,倒有些好奇起來:“怎麼說?”
蒼莩哼哼兩聲:“不過是那個褚雲馳,叫他那般依賴……是比我們懂些沒用的道理,那又怎麼樣,不與他爭就是。”
楚玄聽到褚雲馳三個字,心裡一沉,心想蒼莩也知道了?!難道阿姐與褚雲馳早就……只有他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楚玄越想越覺得蒼莩說的是那回事,便問:“你既知道了,也該明白,不與他爭,他卻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