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兒子受罪,別看是太后,也一樣是當孃的心。
“派人去國舅府,傳哀家口諭,讓孝恩侯親自帶人找,不管她躲在那裡,一定給哀家找回來。”孝恩侯乃是太后一奶同袍的弟弟,皇帝即位後,為報答太后多年養育,對太后家族推恩,封為侯爵。
崔長海偷瞅太后陰沉像是要滴水的臉,躬身道:“是,奴才這就去。”
太后無力地靠在貴妃榻上,兒子昏迷時整晚喚著一個名字,她聽了心疼,兒子現在整日陰沉著臉,親母子因為這事生分,太后心裡不是滋味。
沈綰貞扮作一個老媼,繡菊兩個扮作年輕少婦,一行六人出了京城,不敢走水路,怕太招搖,萬一有事,無處躲藏,走旱路往南,過州府縣,繁華重鎮一律繞行,曉行夜宿,一路有錢寬花銀子弄來的路引,沒過多盤查,一口氣就到了河間府地界。天道回暖,天黑,車伕就不準備走了,錢寬算了車錢,找個客棧住宿,客棧不大,人少,就她們幾個客人,打理客棧只有夫婦倆。
沈綰貞幾個人要了一桌子酒菜,店家嫂是個中年婦人,轉瞬便酒菜齊備,賠笑說,“客官慢用,要什麼在吩咐我。”就識趣地退下,也不多言多語。
出來幾日,著急趕路,也不敢停留太久,繁華城鎮皆繞行,到了河間府才敢停留。
出門在外,說不得規矩,主僕同桌用飯,錢寬呷了一口酒,道:“主子,是不是歇兩日在走,路上趕得急,人困馬乏。”
“也好,歇上二日,明兒上街買乾糧備路上用。”
主僕歇了一晚。
次日,吃過早飯,和店家娘打聽附近買吃食的地方,幾個人就上街去,往南走天熱,穿戴越少,沈綰貞在扮作老媼顯然不合適,於是繡菊把她一頭烏髮綰成墮馬髯,就妝成箇中年婦人,沈綰貞舉起銅鏡,看鏡中自己眉梢下拉,嘴角下垂,又一臉膩粉,十足毀了自身形象。
錢婆子一進門看見,笑道:“這丫頭手巧,打扮什麼樣就成什麼樣。”
繡菊臉紅了,“媽媽誇我,別細看才好,細看就能發現破綻。”
閆嬤嬤接話茬道:“主子身段窈窕,走路的身形還是能看出來的,著老奴的寬衣大衫,略能遮掩一二。”
閆嬤嬤早已找出一件,沈綰貞換上青布大衫,又對繡菊和巧珊道:“你二人換上單衣,恐不像年紀長的,就還是丫鬟打扮吧。”
二人也換回自己衣裳。
沈綰貞等一出房門,店家娘看見她,唬了一跳,笑道:“昨兒天黑,夫人穿得多,以為年紀不輕,原來不老,瞅瞅我的眼神,生生把夫人看成老婦了。”
沈綰貞幾個低眉,沒搭腔,走到外面都笑了,沈綰貞對繡菊化妝手藝心裡佩服。
河間府府治河間縣,河間縣城繁華熱鬧,一路小心謹慎,都是天黑住宿,白日沒逛過街,可算是見了天日,繡菊和巧珊最是興奮,一路賣零碎就是針頭線腦攤子都看,尋了間看著潔淨的鋪子,買了上路乾糧。
正準備逛到晌午,直接在外面吃了晌飯在回客棧,突然,前面一下子混亂起來,錢寬總在外面行走,看出苗頭,回身小聲道:“不好,前面大概是官府盤查路人,大概又有事發生,趕緊回客棧去。”
沈綰貞幾個一聽,緊張起來,繡菊和巧珊一下子沒了興致,一行人疾走回客棧。
到了客棧,一進門,店家娘子看見她們道:“剛才官府來查,我說你們幾個出去了,估計還會來。”
沈綰貞瞅瞅錢寬,錢寬的眼神意思是儘早上路,錢寬出去僱車,沈綰貞等備足乾糧和水,算了店錢,匆匆離開,上車奔城門,沈綰貞撩起車簾,看城門處剛開始盤查,不算很嚴,車子就隨著人流出城。
雖有驚無險,也不敢大意,過繁華重鎮就也不入,走相對偏僻路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