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你這條懶蟲。”
“是啊,早上好,現在幾點了?”
“七點,菜鳥,”紐特帶著嘲笑的口吻說,“經過了難捱的兩天,你以為我會讓你睡懶覺?”
托馬斯一骨碌坐起身,痛恨自己無法再躺上幾個鐘頭。“睡懶覺?你們是什麼人啊,一群農夫嗎?”農夫——他怎麼會記得這麼多關於農夫的事?又一次,失憶讓他感到懊惱。
“呃……是啊,既然你都提到了。”紐特一屁股坐在托馬斯身邊,盤起雙腿。他一聲不吭地坐了一會兒,傾聽忙碌的嘈雜聲在林間空地上響起。“今天要把你跟挖土工放在一起,菜鳥,看看這是否比切開血淋淋的豬豬更適合你的愛好。”
托馬斯已經厭倦了被人像孩子一樣對待。“你不是該停止那樣稱呼我了嗎?”
“什麼?血淋淋的豬豬?”
托馬斯勉強笑笑,搖了搖頭說:“不,菜鳥。我已經不再是這裡最後來的人了,對嗎?那個昏迷的女孩才是。叫她菜鳥,我的名字是托馬斯。”關於女孩的念頭湧上他心頭,讓他回想起心中與她的聯絡,一種莫名的哀傷將他淹沒了。他似乎在想她,希望見到她。這說不通,他心想,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紐特向後靠去,眉毛一揚。“告訴我,你過了一夜就變得有種了,對嗎?”
托馬斯沒有理他,說:“挖土工是什麼?”
“就是那些在菜園裡拼命幹活的人——耕地、除草、播種什麼的。”
托馬斯朝那個方向點點頭。“誰是他們的守護人?”
“扎特,這人不錯,只要你工作不偷懶就成,他就是昨晚站在最前面的大個子。”
托馬斯沒有說話,他希望能度過一整天,不用去談論本和驅逐的事。這個話題只會讓他感到不適與內疚,所以他轉變了話題。“為什麼是你來叫醒我?”
“怎麼,早上醒來第一件事不是想看見我的臉?”
“不怎麼喜歡,所以……”他還沒說完這句話,高牆開啟的轟鳴聲便將他打斷了。他朝東門的方向望去,似乎在期盼能夠看見本出現在高牆的另一邊。可是,他看到的是民浩在做熱身。托馬斯發現他走到牆外,撿起個什麼東西。
那是連線著項圈的一段鋁杆,民浩看來滿不在乎,將它扔給另一個行者。那人跑回來,把它放回了菜園附近的工具屋。
托馬斯回頭看了看紐特,感到不解。民浩怎麼能對這一切表現得如此漠然?“究竟……”
“只有過三次驅逐,湯米。全都跟你昨晚見到的一樣令人不快。然而每一次,鬼火獸都會把項圈留在門口的臺階上,這比任何事情都讓人感到害怕。”
托馬斯不得不贊同他的說法。“它們抓到了人之後會把他們怎麼樣?”他真的想知道這一點嗎?
紐特只是聳聳肩,他的淡然並不令人信服,他更可能只是不願去談及這一點。
“那就跟我說說行者。”托馬斯突然說,這句話彷彿是憑空冒出來的。他沒有動,不過他感到一種奇怪的衝動,想為突然轉換話題而道歉。他希望瞭解他們的一切。即便在經歷過昨晚,即便在透過窗戶見過鬼火獸之後,他依然想知道一切。他心中的衝動很強烈,雖然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似乎他生來就是為了成為一名行者。
紐特猶豫了一下,顯得有些不解。“行者?為什麼?”
“我就想知道。”
紐特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那些傢伙,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必須如此,一切都要靠他們。”他撿起一塊碎石,隨手扔了出去,心不在焉地看它在地上彈了幾下,不動了。
“那你為什麼不是?”
紐特的目光回到了托馬斯身上,犀利異常。“直到我幾個月前腿受了傷,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