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你已經在我面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尊的血紋不是一邊,而是整張臉都是。
一來是血紋遮住了整張臉,荊淼才只覺得眉目熟悉。
二來就是文裡所寫的,荊淼未必沒有懷疑,他只是不想謝道這樣的悽慘,乾脆逃避不想。
至於聲音身體……他們分別了是五年,不是五天。
第66章 特權
其實以荊淼的修為來說,追捕君侯根本輪不到他頭上,他來只不過是因為認識段春浮,多少在望川界能為眾人尋個落腳處。而荊淼真正目的也是尋找謝道,本還以為要耗時良久,沒想到第一日便找尋到了。
心頭大事剛一了卻,荊淼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君侯這人來,只是心疼得要命,他原先未必沒有一點兒感覺,只是不敢想,不願意想,但如今既然鐵板釘釘的是了,自然也不會逃避。
謝道雖然活得自在,對自己卻不算太過精細,手上便結了些血痂,還有斑駁的灰土,腰上的劍柄被磨得光滑,看起來有些泛舊。荊淼從袖子裡找出手帕來,握著謝道的手慢慢擦了擦,將那些塵土擦盡了,只剩一些快要脫下的血痂沒動。
“這個,可以給我嗎?”謝道看著淺藍的手帕,忽然問道,“我想要。”
荊淼點了點頭道:“可以。”他幫謝道擦完了手,就將手帕放在了對方的掌心裡。
謝道就慢慢的收緊了五指,略帶好奇的看著巾帕,忽然小心翼翼的探過頭,手輕輕抬起湊到了鼻尖嗅了嗅,他那模樣看起來有些奇怪,但神情卻非常自然,甚至隱隱有一種,近乎純真的稚童那樣的無知與好奇。
“有點香。”謝道嗅了嗅,微微皺起眉頭說,“還有一點苦。”
然後謝道就看見了荊淼的眼神,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就好像心碎欲裂卻又溫柔款款的柔腸百轉。他就那麼看著謝道,然後輕輕的,喑啞的開了嗓子:“我平日裡有薰香,手帕大概也沾上了,你要是不喜歡,我等會去重新給你找一條一模一樣的。”
他的嗓音裡有一種幾乎溺死人的溫柔與平和,神態卻從容又優雅。
謝道想他一定是個很習慣忍耐的人,這樣的人總是很冷靜的,就算是多麼的歡喜,多麼的傷悲,也不會太過表現在臉上,只有眼睛,人只有眼睛不會欺騙自己。
於是謝道就湊了上去,他凝視著荊淼的雙眼,忽然輕聲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是啊。”荊淼點了點頭,半步未退,雙手捧著謝道的臉,仔仔細細的看著他滿面的血紋,“我喜歡你。”
若在平日裡,荊淼對謝道絕是說不出這句話來的,就好像那日與甘梧說的一般,只當自己是年少情炙,與謝道相依為命的久了,錯將恩情當做喜歡。然而他上輩子加上現在,也少說五十來歲的人了,騙得自己十八歲情熱,也騙不了自己二十五歲依舊對謝道有所念想。
真心喜歡跟一時發熱,他心裡分得一清二楚的很,只不過謝道向來高高在上的,荊淼知道謝道待他好,卻不敢期盼什麼。如今謝道失憶了,他雖覺自己這樣有些卑劣,卻仍是忍不住要告訴謝道自己的心意。
大概陷入情網的人多多少少的都是有些貪心的,喜歡上了就想著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對方知道了又盼著有回應,盼著兩情相悅,兩情相悅則盼著長相廝守……
人就是這樣,貪慾無窮無盡。
荊淼不敢說自己不貪心,可他卻也膽小,只有在此刻,他才敢說出真心話來了。
謝道才不知道眼前這個人一瞬間想了多少事,他只是聞到了荊淼身上那種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苦香,就像手帕上的一樣,就好像是這個人一樣,泛著苦,卻又有一點淡淡的清氣。謝道有些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嚐起來,也是這麼的又香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