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肉慾相抵抗。20歲,多麼美好又精力充沛的年紀。我努力抑制狂亂的心跳,但根本不行,我蠢蠢欲動的心跳聲和緊張不平的呼吸聲在靜謐的夜裡被異常地放大、擴散、誇耀。
許久,我以為她睡著了,她才突然窸窸窣窣地從胸前扯下胸罩,掛在床頭睡去了。那胸罩是青春耀眼的亮藍色,罩杯邊上綴著蕾絲花邊。我又等了很久,像等候在草叢裡伺機捕獵的動物,一動不動。確定她真的睡著之後,我才伸手去量了尺度。我驚奇地發現不管時光如何變遷,那渾圓、那細細地肩帶對我來說始終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有時候我也憎惡它,但我憎惡的只是它戴在我身上,我憎惡的只是它對我女子身份無語地審判。我看著自己握成弧形的手,那是她的尺寸。她甜美又誘人的胸部的尺寸。我猝不及防地想起那夜那個來不及完成的春夢,突然抑制不住地想要要她,就在此時、此刻、此地,狠狠地要她。我的心因為這突然生出的強烈的渴望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我抬起身俯望著她。從窗戶裡漏下來的月光帶著一層薄薄的深沉,越來越黯淡。她長長的頭髮攏在枕上,攤成好大一片黑浪。光潔的額頭,兩綹劉海隨意搭在上面。眉毛是好看的劍眉,有一種掩不住的英氣,像毓爸爸一樣又高又直的鼻樑,鼻翼因為呼吸輕輕抽動著。
嘴唇……
嘴唇飽滿而柔潤,在黯淡的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像一顆亟待採擷的蜜桃,嘴角淺勾著,似淡淡笑意又含淡淡愁。
是什麼讓你在夢中又歡喜又憂愁呢?
我伸手輕輕撫了上去,冰涼的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我想象著唇齒相偎的感覺,我的唇就那樣印了上去。她的呼吸帶著一股淡淡的香甜,她的唇瓣柔軟芳香又甘醇,似一杯陳年佳釀。這一品啜,我便像飢渴千年了的癮君子嚐到了甜頭般離不開了,我忍不住在她的唇齒間溫柔流連。
“嗯——”
一聲輕輕的夢囈驚醒了我沉迷的意識,我愣愣地停在她的上方。我想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全都知道了。她會怎麼樣?會如何看我?大聲怒斥?還是沉默以對?亦或者倉惶逃避?然而慶幸的是她只是伸手撫摸了一下嘴唇並沒有醒來。她身上的被子因為抬手的動作滑落了一角,露出一側香肩,半抹酥'胸在薄被下半遮半掩。我又狠狠地嚥了咽口水,伸手幫她掖好被角卻再也不敢亂動了。夜靜悄悄的,多情的夜風呼嘯著挑逗粗糙的窗簾,拍打著我狂亂不息的內心。
☆、第 32 章
第二天毓敏秀就開始籌備找戲的事了,她真是個聰慧的女子,想到向丁永昌取經。他們密談了一上午,到下午的時候她關在房裡畫了一張周圍村鎮的簡易地圖,圈出一些交通閉塞的小村鎮。按照丁永昌的說法,在交通便利高度發展的城市,演出的機率是極低的。因為交通便利,必有其他歌仔戲團路過,而高度發展的城市,人們對於文化的需求,已經漸漸趨向於電視機這些新鮮先進的高科技產品。只有落後的村鎮,或許還保有歌仔戲演出的傳統。之後她就出發了。
我本想陪著她,但她笑著說成長的路都是一個人走的,這是她的責任,她必須一力承擔起來。她只帶了一個小包。丁永昌那輛氣喘如牛的老摩托車還擱置著,但她不會騎,如此去交通閉塞的小村鎮在時間和交通上又是一個大挑戰。大家都知道這是關於歌仔戲班命運的關鍵之舉,幾乎所有的人都目送她離開,就像目送一個為了遙遠又不切實際的夢想而遠行的人。有人祝福有人嗤笑。
我只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加以掩飾內心的忐忑。我痛恨自己那麻木的信任裡竟有一絲懷疑的腌臢,我痛恨自己不能說服自己完全的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