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聞言，微眯著眼，低語：“大監，你有責任為陛下甄選賢能。縱然世人誤會於你，又當如何呢？”

“嗯，你說得不錯。實話講，朕無權對你評頭論足。”

李世民生怕鄭偉開口，那將是一場冗長且令人頭疼的討論。儘管這段時間魏徵鮮少對他發難，但並非魏徵找不到機會，而是他尚未被魏徵壓倒罷了。

李世民道：“其實此次選拔應以吏部為主，然而吏部尚書空缺，朕難以全然信賴其他同僚，故凌軒擔此重任。”

“陛下！”

魏徵忽然道：“吏部尚書一職舉足輕重，久懸未決實非妥善之舉。此番瑣事可由大人處置，但提拔天下英才，非他人所能替代。”

“故懇請陛下速定吏部尚書人選，以免政局生變。”

李世民聽罷，輕嘆一聲：“朕原以為吏部尚書之位可暫且空缺，可如今看來，人選之事確乎難決矣！”

他移步至一旁，取來紙筆，寫下數人之名：

孫昌無極。

浮士德。

……

最後，岑文字。

望著這些人名，李世民陷入沉思。朝廷六部，工部杜楚克本以為他會保持中立，但經過杜楚克多次針對楊毅的舉動，李世民意識到，此人實乃隱藏的李泰一黨。

他王李瑋泰，是李泰的親信，出身李泰。

而歷史上的太子之師，明顯是李成乾無疑！

政務的李靖與刑部尚書忠誠於他，保持中立。戶部高士廉雖無明確傾向，但肯定站在李泰與李成乾一旁。

如今只剩下吏部。

“吏部，是要中立……還是平衡各方勢力呢？”

李世民皺眉沉思，目光掃過官員名單，長時間凝視孫昌無極之名。

終究，他的視線移開了。

孫昌無極曾是他最信任之人，如今卻令他最為失望！

目光繼續流轉，最後定格在岑文字之上。

“岑文字……”

李世民的眼中浮現出對岑文字的記憶。他留意此人已久，無論是他與楊毅、王公的衝突，還是前幾天，岑文字揭露了一樁極其隱秘的貪腐案，立下赫赫功績。

至今，他還在考慮如何獎賞此人。

“或許，是時候提醒他一下了……”

李世民突然抬頭望向魏徵：“宣城，你如何看待岑文字？”

“岑大人？”

魏徵聞言，略作思索，回答：“此人為官清正，敢於為正義挺身而出。近期功績卓著，頗有良相之才。”

“是嗎？”

李世民手指輕敲桌面，腦海裡回想著楊毅這段時間的轉變，以及他給自己的驚喜……

“也許，是時候給他一個機會了……”

李世民目光閃爍，下一刻猛然抬首，取來硃砂，在岑文字的名字下方劃下一個圈。

他道：“鑑於岑文字品行端正，深受官府讚譽，屢立功勳。眾人皆交口稱讚，故暫命岑文字為吏部尚書……”

……

時光飛逝。

夕陽西下前，鼓聲再起，諸位考官紛紛擱筆，靜靜坐著等待士兵前來接送。

科舉考試至此落下帷幕，一天下來，所有考生皆疲態盡顯。

而更為煎熬的是那些對自己答案沒信心的考生。至今，仍有考生不明試題所指。

然而考場內不容喧譁，他們心有千言萬語卻不敢出口。

直至收卷完畢，主考官凌軒宣佈考試結束，人們才如釋重負，三三兩兩議論著離開。

“此次題目太難了！”

“是啊，我連試題來源都不知道！”

“孟子？孔子倡仁，孟子亦倡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