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說兩句有的沒的打破一下沉默,只是至始至終沒有提起過那天的事。
沒有解釋,沒有道歉,沒有懺悔。
什麼都沒有說。日子過得就像在陪一個病了的孩子一樣。
喬意也不想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勇氣來這裡陪著沈一。明明心裡的罪惡已經壓倒了整個人,明明自己覺得自己的出現就是對沈一的殘忍。
就好像沈慕一樣。不敢出現。
如果不是警察署的人說到沈一進了重症監護室,大概自己也不會出現吧。
那一刻嚇得太狠,所以把所有的罪惡與羞愧都扔下了,滿腦子都是會不會來的時候見到的只是一具屍體。
只不過不同的是,沈一從ICU轉出來的時候,沈慕再一次“逃跑”了,而自己留了下來。
因為自己是如此清楚,自己和沈一,如果自己沒有勇氣留下來,自己和沈一就已經結束了。
自己的生命裡不會出現第二個人,如此的愛自己。
沈一在喬意心中,已經是家人了。
割捨不下,無法放手,就好像融入了血脈。
幾乎從醒來開始沈一就什麼都沒有吃過,連水都沒有喝。
兩個人變成了一個死迴圈。想要離開與不讓離開,想要一個人待著與執意守著。
到了吃飯的時間,喬意都沒有出去吃飯,只是請一個護士幫忙出去買了些沈一能吃的流質食物。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事,喬意現在半分鐘也沒有離開過沈一。
喬意試著把沈一扶起來靠坐在床上,
“少吃一點。好不好?”
把枕頭放在沈一的背後讓神一樣做的舒服一點,然後端過碗,舀過碗裡的過蘿麥片粥,遞到沈一嘴邊,
沈一側過臉。粥的味道讓他很不舒服,胃裡總是會翻騰起一種噁心的感覺。
“就吃一點,嗯?”
沈一不知道喬意為什麼還能這麼有耐心的待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回到警察局去查案子嗎,或者是去忙著處理龍三案件的後續事情。
他到底為什麼還要呆在這裡?是愧疚還是罪惡感?
這樣的溫柔沈一累了,也煩了。偏著頭,看到喬意的臉的時候,都覺得心裡會一抽一抽的疼。
喬意看著沈一,手也未曾放下,他不知道該怎麼對沈一說,他能做的只有等了。
沈一張開了嘴想說點兒什麼,可是聲帶震動帶著喉嚨出現撕裂一樣的疼痛。出口的也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誰也聽不清的音節。
………………
疼。
不只是喉嚨。
不只是沈一。
沈一用左手拉起被子就打算又躺回去——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什麼都做不了。
喬意打算攔住他,畢竟沈一今天一天什麼都沒有吃。
可是還沒來得及多做什麼,沈一就看到了他的意圖,所有的鬱結都在心裡,任何的契機都可能讓他爆發。
沈一把粥碗直接奪走摔出了老遠,“啪”的一聲脆響後跟著零落的碎片崩落在地上的聲音。
短暫的沉默過後,喬意把另一隻手上的勺子放下,陳述著,“你不能什麼都不吃。”
如此沉著,毫無怒氣。就好像沈一無論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沈一莫名的覺得憤怒,心頭瞬間像是有把火在燒,燒的心都燙的疼了起來。直接伸手就把床頭櫃子上東西全都掃落到了地上。東西叮叮噹噹的落了一地,就放在旁邊的一碗熱湯,本來是給沈一買的。直接翻倒落在了地上,更是讓地上一片狼藉。
可是沈一還是沒有罷休。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有多疼,就好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喬意這幅逆來順受的樣子讓他如此的憤